陆宴州已经开始对录音进行初步处理,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声波图,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神情专注。“先做基础去噪,用AI算法识别并分离人声和杂音,这个过程大概需要一个小时。”他转头对姜稚说,“你可以先和小林一起准备录音设备,调试麦克风,让林晚到了之后就能直接录制。”
“好。”姜稚应道,和小林一起搬到录音棚。录音棚不大,却布置得很温馨,墙上挂着各种老式录音设备的照片,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能有效吸收杂音。姜稚按照陆宴州的指示,仔细检查着麦克风、耳机和录音设备,确保每一个环节都没有问题。小林则在一旁整理着林晚的信和照片,小声说道:“真希望奶奶能早点听到这首歌,她肯定会很感动的。”
姜稚点点头,目光落在那张黑白照片上。照片里的陈桂兰笑容明媚,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四十多年过去了,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痕迹,病痛折磨着她的身体,可那份对年轻时歌声的执念,却从未改变。声音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它能跨越时光,承载着情感和记忆,成为连接过去与现在的纽带。
当天傍晚六点多,林晚赶到了“静音银行”。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头发扎成一个马尾,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眼睛红红的,像是一路都在哭。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布包,看到姜稚和小林的瞬间,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姜稚姐姐,小林姐姐,辛苦你们了。”
“快进来坐。”姜稚连忙给她递了一张纸巾,声音温柔,“路上累坏了吧?先喝口水歇歇,录音设备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等你缓一缓再开始录。”
林晚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却没有坐下,而是从布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木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张更大的彩色照片。“这是我奶奶五十岁的时候拍的,那时候她身体还很好,还能上山采茶。”林晚指着照片上的女人说,“现在她瘦了好多,头发也全白了,连说话都没力气。”
照片上的陈桂兰穿着蓝色的土布衣裳,笑容依旧慈祥,只是眼角已经有了明显的皱纹。姜稚看着照片,心里泛起一阵酸涩,更加坚定了要把这首歌做好的决心。
“我们先带你听听修复后的原声吧。”陆宴州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副耳机,“已经做了初步的去噪处理,杂音少了很多,你可以先熟悉一下曲调,等会儿录音的时候也能更合拍。”
林晚接过耳机,小心翼翼地戴上。当陈桂兰清亮的歌声从耳机里传来时,她的身体猛地一僵,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她闭上眼睛,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肩膀微微颤抖着,像是在感受着四十多年前的时光。歌声结束后,她摘下耳机,哽咽着说:“是这个调子,和奶奶哼的一模一样,就是这个声音,我奶奶年轻时肯定就是这样唱歌的。”
“那我们现在开始录音吧?”陆宴州轻声问道。
林晚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跟着姜稚走进了录音棚。她戴上耳机,看着面前的麦克风,眼神里满是郑重。“我想先给奶奶说几句话,可以吗?”她轻声问道。
“当然可以。”姜稚说道,按下了录音键。
林晚闭上眼睛,对着麦克风,声音温柔而哽咽:“奶奶,这是我第一次听你十八岁时唱的歌,真好听。现在换我唱给你听,你一定要好好听着,等你好起来,我们一起回山顶,我陪你一起唱。”
说完,她示意可以开始了。伴奏响起,是修复后的陈桂兰的歌声,林晚跟着曲调轻轻唱了起来。她的声音没有奶奶年轻时那么清亮,却带着年轻人的温柔与细腻,像是春日的细雨,滋润着人心。祖孙两人的歌声在录音棚里交织在一起,跨越了四十多年的时光,像是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温暖而动人。
录制过程很顺利,林晚虽然情绪激动,却唱得格外认真,每一个音符都饱含着对奶奶的爱与思念。录完之后,陆宴州立刻开始进行后期合成,将两人的歌声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调整音调、节奏,让整首歌听起来更加和谐。
趁着陆宴州做后期的间隙,林晚坐在整理台前,翻看着“静音银行”收集的各种老物件,眼神里满是好奇。“姜稚姐姐,你们这里收集了这么多声音,都是别人寄来的吗?”她问道。
“不全是,有些是我们自己去收集的,比如老座钟的声音、巷口叫卖的声音,还有一些是听众寄来的录音带、唱片,或者是他们记录下来的特殊声音。”姜稚解释道,指了指旁边的一个货架,“你看,那个是五十年代的黑胶唱片,录的是老上海的爵士乐;那个是八十年代的磁带,是一位爸爸给刚出生的孩子录的哭声。”
“好有意义啊。”林晚感慨道,“这些声音都承载着不同的故事吧?就像我奶奶的歌声,藏着她年轻时的回忆。”
“是啊。”姜稚点点头,“声音是有温度、有记忆的,它能帮我们留住那些珍贵的瞬间,哪怕时光流逝,只要听到熟悉的声音,就能想起当时的场景和心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