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他怒吼一声,星坠之火自体内喷薄而出,在周身形成一道银焰屏障,将那些低语暂时隔绝。
但他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刚才的记忆碎片……是真的吗?
那战场上的黑袍人,是否就是残戒最初的主人?而所谓“始祖之血”,难道真的存在于自己体内?还有那个老者口中的“容器”……难道指的是凌霜?
太多疑问如藤蔓缠绕心头,几乎令人窒息。
“冷静……必须冷静。”叶尘强迫自己深呼吸,目光扫视整个殿堂,“这里是古阵核心,也是记忆显现之地。残戒之所以带我来此,必然有它的目的。”
他缓缓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极为谨慎。地面铺着古老的石板,上面刻着无数人形图案,皆呈跪拜姿态,面容扭曲,似在承受极大痛苦。
当他距离祭坛仅剩十步之时,异变陡生!
祭坛突然颤动,那断裂的权杖竟自行拔起,悬浮半空。紧接着,一道模糊的身影从血光中凝聚而出——身形修长,面容隐藏在兜帽之下,只露出一双泛着猩红光芒的眼睛。
“终于……等到你了。”那身影发出干涩笑声,“第一百二十三位试炼者……也是最接近真相的一个。”
叶尘瞳孔骤缩:“你是谁?”
“我是守门人。”对方缓缓抬起手,指向叶尘手中的残戒,“也是最后一个记得‘他们’名字的人。”
“他们?”
“那些自诩为神的疯子。”守门人冷笑,“创造了你,也毁灭了世界。你以为这枚戒指是机缘?不,它是诅咒,是囚笼,是你前世罪孽的烙印!”
叶尘心头一震。
前世?
他还未来得及追问,脑海中又闪过一道新的记忆碎片——
**记忆碎片·其三**
一座宫殿之内,金碧辉煌。
年轻的自己身穿帝袍,端坐于王座之上,下方百官匍匐。而在殿外广场,数以万计的百姓被驱赶至一座巨大法阵之中,哀嚎遍野。
一名女子被铁链锁住,正是凌霜的模样,但她的眼神充满怨恨。
“叶尘!你背叛了誓言!你说过要守护这片土地,结果却用他们的生命点燃星火?!”
他——或者说那个“前世的自己”——冷冷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漠然笑意:
“牺牲是必要的。为了重启纪元,为了超越极限,总要有祭品。而你,是最完美的容器。”
女子泪流满面:“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会尝到被至亲背叛的滋味。”
随后,法阵启动,万千生灵化作纯粹能量,汇入一枚悬浮于空中的银戒……
画面再次中断。
叶尘踉跄后退,脸色苍白如纸。
“不可能……那不是我……那是假的!”
“真是可悲啊。”守门人轻叹,“你不愿面对过去,所以记忆才会如此破碎。但事实不会因逃避而改变——你曾经是那个开启末日之人,也是唯一活下来的‘失败者’。”
“闭嘴!”叶尘怒吼,残戒银光暴涨,一道星火箭矢破空而出,直射守门人!
然而那身影轻轻抬手,竟徒手接住星火,任其焚烧手掌也不为所动。
“没用的,孩子。”他说,“除非你接受真相,否则永远无法真正掌控残戒的力量。而你怀中的凌霜……她醒来的那一刻,也将成为你的终结。”
叶尘浑身一僵。
“什么意思?”
守门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摘下兜帽。
那一瞬间,叶尘呼吸停滞。
那张脸……赫然与他自己一模一样!
只是更加苍老,眼神中充满了无尽悔恨与悲哀。
“我就是你未来的模样。”老态龙钟的“叶尘”低声说道,“当我终于明白一切时,已经太迟。凌霜死了,世界崩塌了,而我被困在这祭坛之中,永生永世承受轮回惩罚。”
“所以……我留下了这段记忆,只为阻止下一个‘我’走上同样的路。”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开始消散,如同沙粒随风而去。
殿堂陷入死寂。
唯有那血色祭坛仍在搏动,低语声未曾停歇。
叶尘站在原地,双手颤抖,脑海中翻江倒海。
过去的自己,竟是毁灭世界的元凶?凌霜的苏醒,会引发新一轮灾难?而这一切,都是某个更大阴谋的一环?
他不知道答案。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
哪怕前方是深渊,是谎言,是注定悲剧的宿命之路——
他也必须走下去。
因为凌霜还在等他。
因为他,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帝王”。
“我不是你。”叶尘抬起头,目光如刀,直视祭坛,“也不会成为你。”
他缓缓抬起右手,将残戒高举过头顶。
“既然记忆破碎,那就让我亲手拼凑真相!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藏了什么秘密——今天,我要撬开这扇门!”
银光冲天而起,与九颗星辰水晶共鸣,整座殿堂剧烈震颤!
而在遥远的地底深处,某双眼睛——缓缓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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