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照,秦嬷嬷稳稳地搀扶着老夫人,脚步匆匆地踏入房间。老夫人脸上写满了焦急,一进门,目光便如箭般射向苏婉柔,语气急促地问道:“柔儿啊,今儿一大早,丫鬟们就叽叽喳喳地说柳氏出了事。这到底是咋回事呀?你快给祖母讲讲。”那神情,仿佛柳氏出的事如巨石般压在她心头,让她片刻不得安宁。
苏婉柔此刻泪如雨下,那泪水好似决堤的洪水,止都止不住。她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悲悲戚戚地回应老夫人:“祖母啊,柔儿是真的不知道娘亲究竟是怎么了呀。今儿早上柔儿刚一醒来,就赶忙去给娘亲请安,可谁能想到,娘亲躺在床上,怎么叫都叫不醒,而且她那脸色,看着痛苦极了,就好像被什么恶鬼缠身了一般……”说到这儿,苏婉柔忍不住又抽噎起来,那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老夫人听闻苏婉柔所言,正满心忧虑,不经意间瞥见苏婉柔脸上遮着的面巾,不禁眉头微微一蹙。她满是关切,目光中透着担忧,轻声问道:“雪儿,你这脸是怎么了,到现在还没好吗?怎么一直都戴着面纱呀?”那语气里,满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与牵挂,仿佛苏婉柔脸上的伤,也疼在了她自己身上。
苏婉柔听到老夫人的询问,原本低垂的头更低了几分,像是在刻意回避老夫人关切的目光。她动作迟缓且轻柔,仿佛每一下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地摇了摇头。
柳氏对苏婉柔疼爱有加,自从苏婉柔遭遇变故毁容后,为了护她周全,柳氏将这事情捂得严严实实,府里上上下下都被蒙在鼓里。柳氏心里琢磨着,总归得把这事儿告诉苏海天,让他也能一起想想办法。
可苏婉柔哪里肯依。她向来对自己的容貌极为骄傲,这张脸就如同她最珍视的宝物。如今容颜被毁,对她而言,就像是天塌了一般。在没能彻底恢复往日美貌之前,她根本无法接受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哪怕是自己的父亲苏海天也不行。
正因苏婉柔这般抗拒,柳氏心疼女儿,只好顺着她。如此一来,苏海天也被蒙在鼓里,对自己寄予厚望的女儿已然毁容一事,毫不知情。
早些时候,苏海天察觉到女儿脸上似乎有些异样,赶忙请了御医来为苏婉柔诊治。御医一番查看后,告知苏海天并无大碍,只需稍加调养便可恢复如初。苏海天听了御医的话,便觉得女儿的脸确实无妨,此后便没再过多关注此事。
当时为苏婉柔看脸的那位大夫,在诊断结束后,柳氏生怕消息走漏,赶忙拿出厚厚的银票,悄悄塞给大夫,言辞恳切地求他切莫将苏婉柔毁容之事外传。大夫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银票,权衡利弊之后,最终选择守口如瓶。
就连后来苏海天请来的御医,柳氏也没放过。她故技重施,再次用银票堵住了御医的嘴。于是,御医在众人面前宣称,苏婉柔不过是感染了风寒,脸上起了些红疹罢了。
整个苏家,知晓苏婉柔毁容真相的,除了柳氏,便只有苏婉柔身边那两个贴身丫鬟。她们日夜陪伴在苏婉柔左右,对自家小姐的遭遇心疼不已,也谨遵苏婉柔与柳氏的吩咐,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半点风声。
老夫人目光紧紧锁在苏婉柔低垂的身影上,见她迟迟不答话,误以为她脸上因感染风寒而起的红疹还未消退。她满是心疼地轻轻摇头,忍不住幽幽叹道:“唉,可怜的孩子,这疹子怎么还没好呢?也不知这些日子你遭了多少罪。”那一声叹息,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疼爱与怜惜,在安静的房间里缓缓回荡。
苏婉柔缓缓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望向祖母,心中宛如翻江倒海,委屈与不甘如汹涌的潮水般肆意蔓延。想当初,她的容颜是多么明艳动人,走到哪儿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可如今却……
之前那御医前来诊治,一番仔细查看后,只是无奈地连连摇头,脸上写满了无能为力。末了,还建议说或许只有去药王谷,寻那传说中的药王老神医,才可能有一线希望医治她这被毁的容颜。
苏婉柔此刻的心境犹如置身于黑暗深渊,满心绝望如影随形。可即便如此,在她心底的最深处,仍执拗地留存着一丝如萤火般微弱的希望,盼望着奇迹能够突如其来地降临,让她能重拾往昔那令人艳羡的容颜。
然而,当祖母饱含关切地询问时,这平日里强压在心底的痛苦,如同被触动的机关,再也抑制不住。她看着祖母那满是疼惜的面容,嘴唇微微颤抖,却一时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唯有泪水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仿佛要将这段日子所承受的所有痛苦,都随着这泪水宣泄而出。
苏婉柔缓缓抬起手,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指尖微微颤抖着轻轻抚上脸上的面纱。她低垂着头,不敢直视祖母的眼睛,犹豫再三后,才吞吞吐吐地说道:“祖……母,还,还没好。”声音小得如同蚊蚋,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音节都饱含着她内心深处难以言说的痛苦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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