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黎明,东方天际刚泛起一抹鱼肚白,吴军大营外的战鼓便如惊雷般轰然响起,沉闷的鼓点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宣告着新一日血战的开启。
经过一夜休整,吴军将士早已褪去昨日的疲惫,甲胄擦拭得锃亮,兵器整齐码放在帐前,连负责后勤的辅兵都提前将热粥、干粮分装完毕,只待军令下达便能送往阵前。
徐天伫立在中军望楼之巅。
他手扶栏杆,目光如炬,远眺数里外的唐军营寨。
晨光中,唐军大营炊烟袅袅,一条条灰色烟柱直冲云霄,显然对方也已完成集结,正有条不紊地准备着今日的攻防。
营寨外,隐约可见唐军士兵来回穿梭的身影,甲胄反光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肃杀之气。
“传令:第一重甲营轮换休整,第二重甲营上前列阵!”徐天收回目光,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眼前即将到来的血战不过是一场寻常演练。
军令如同流水般迅速传达,营门处顿时响起一阵整齐的甲叶碰撞声。
昨日苦战一日的第一批八千重甲兵,此刻正迈着沉稳的步伐有序后撤。他们的铠甲上还残留着昨日的血污,不少人的肩甲、胸甲处留有刀剑劈砍的痕迹,甚至能看到干涸的暗红色血渍凝结在甲缝中。
尽管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难掩的疲惫,眼下泛着青黑,但队伍依旧保持着严整的阵型,没有半分混乱。
几名腿部受伤的士兵被辅兵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拄着临时削制的木杖,一步一步退往后方的医疗营,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怯懦,反而带着浴血后的坚毅。
就在第一批重甲兵完全撤出阵线的瞬间,第二批八千重甲兵如同从地底涌出的钢铁洪流,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上前接防。
他们的铠甲比第一批更加精良,甲片层层叠叠,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冽的寒光,每走一步,金属甲片碰撞都发出“铿锵”声响,汇聚成一股令人心悸的洪流。
“弟兄们!昨日咱们让北地蛮子尝了苦头,今日更要让他们知道,我吴军的阵线就是铁壁铜墙,任他们如何冲撞,也休想前进一步!”带队的将领勒住战马,拔出腰间长刀,刀尖直指唐军大营的方向,声如洪钟般高声呐喊,激励着麾下士兵的士气。
“吴军万胜!吴军万胜!”八千重甲兵齐声响应,呐喊声如同惊雷般响彻四野,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
士兵们纷纷举起手中的长矛、长刀,兵器在晨光中闪烁着致命的锋芒,眼神中满是决绝与战意。
对面的唐军营中,李存勖早已亲自披挂上阵。
他身着鎏金明光甲,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腰间悬挂着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弯刀,胯下骑着一匹神骏的乌骓马。
昨日的战败让他憋了一肚子火气,此刻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怒火,死死盯着吴军新换上来的重甲阵列,咬牙切齿地说道:“徐天小儿,不过是仗着几分财力,打造了些精良装备,就敢在朕面前耀武扬威,小觑天下英雄!”
他勒紧马缰绳,乌骓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怒火,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
李存勖环顾四周,看着麾下将士们同样带着愤懑的眼神,高声说道:“今日朕要亲自率军破阵,让徐天知道,真正的胜负,从来不是靠几件破铜烂铁就能决定的!”
辰时三刻,太阳已经升起,金色的阳光洒满战场。
唐军阵中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号角声,紧接着,数千名手持盾牌的步兵率先从营中冲出,组成密集的方阵,迈着沉稳的步伐,缓慢而坚定地朝着吴军阵线逼近。
显然,经过昨日的惨败,李存勖改变了战术,不再让骑兵贸然冲锋,而是先以步兵试探吴军的防御强度。
唐军步兵手中的盾牌大多是木制,外层包裹着一层薄薄的铁皮,虽然简陋,却也是他们此刻唯一的防护。
士兵们紧紧贴在一起,盾牌与盾牌之间严丝合缝,形成一道临时的防御墙,一步步朝着吴军阵线推进。
当两军距离缩短至百步时,吴军阵中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梆子声。负责指挥远程武器的工部尚书王神机,此刻正站在一辆高大的弩车旁,手中令旗一挥,高声下令:“放!”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早已准备就绪的数十架弩车同时发射。
特制的巨弩箭如同黑色的闪电,带着刺耳的呼啸声划破长空,朝着唐军步兵方阵射去。这些巨弩箭长达数尺,箭头呈锋利的三棱状,箭杆上还带有倒刺,一旦射中目标,极难拔出。
更令人胆寒的是,弩箭的箭头上还涂抹着深黑色的剧毒,那是工部特意研制的“见血封喉”,只需划破一点皮肉,剧毒便会迅速侵入体内,中者不出片刻便会痛苦倒地,抽搐不止。
唐军步兵见状,急忙举起手中的盾牌,试图抵挡巨弩箭的攻击。
然而,弩车的威力远超他们的想象,巨弩箭带着千钧之力,轻易便能穿透外层的铁皮,将木制盾牌凿出一个大洞,甚至直接将盾牌后面的士兵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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