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段凝身上。
片刻之后,赵承业第一个跪倒在地,声音哽咽:“将军去哪,末将就去哪!末将愿追随将军,效忠吴王!”
“末将愿随!”
“效忠吴王!”
帐内的将校们齐刷刷跪倒,甲胄碰撞的声音响彻大帐,眼中再也没有之前的迷茫,只剩下坚定。
段凝看着眼前的兄弟们,眼眶微微泛红,他拿起桌案上的佩剑,重新系在腰间,然后站起身,沉声道:“好!明日一早,咱们亲自去吴军大营请降,让吴王看看咱们的诚意!”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段凝便带着数十位将校,赤膊负荆,一步步走向吴军大营。
他们没有骑马,也没有携带兵器,只在背上捆着荆条,每走一步,荆条的尖刺就会刺破皮肤,留下一道道血痕。
阳光渐渐升起,照在他们身上,鲜血与汗水交织,却没有人叫苦,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决绝的神情。
吴军哨兵见此情景,立刻通报给徐天。
徐天正在中军大帐与参谋张文商议军务,听闻段凝赤膊负荆来降,连忙起身:“快,随孤出营相迎!”
他大步走出营帐,远远便看到段凝一行人正跪在营门外,背上的荆条已被鲜血染红。
徐天心中一紧,快步上前,一把扶起段凝,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段将军何至于此!快快请起,孤从未想过要折辱将军!”
段凝却不肯起身,他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声音沙哑:“败军之将,本应受死。蒙吴王不弃,未对我军赶尽杀绝,如今段某率部来归,愿效犬马之劳,只求吴王能给我麾下兄弟们一条生路,让他们能吃饱饭,有田种。”
徐天闻言,心中微动。
他扶起段凝,目光扫过身后的将校们,只见他们虽然面带疲惫,却眼神恳切,显然是真心归顺。
徐天郑重地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段凝身上,然后握住他的手,声音诚恳:“段将军,孤知道你和麾下将士们这些年受苦了。”
“朱梁腐朽,非你们之过。从今往后,你们便是吴军的一员,与孤的兄弟无异。”
“孤向你们保证,只要跟着孤,不仅有饭吃、有田种,还能让你们的家人过上安稳日子。”
他转身对身后的亲兵下令:“传孤命令,为段将军及其麾下将校准备热水和衣物,再备上酒菜,为他们接风洗尘。另外,告知全军,段将军率部归顺,今后便是自家兄弟,任何人不得怠慢!”
“遵命!”亲兵转身离去。
段凝看着徐天真诚的眼神,感受着身上披风的温暖,眼眶不禁湿润。
他抱拳躬身,声音哽咽:“吴王大恩,段某没齿难忘!今后定当为吴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消息很快传遍了梁军大营,剩余的梁军士兵听闻段凝归顺后受到礼遇,又想起吴军承诺的“有饭吃,有田种”,纷纷放下兵器,前往吴军大营投诚。
一日之间,徐天便收纳了一万余精兵,吴军的声势愈发浩大。
而此时的汴梁城内,却是一片人心惶惶。
皇宫的寝宫内,朱友贞身着龙袍,却显得格外憔悴。
他来回踱步,脚下的地毯被踩得皱起,脸上满是焦虑与不安。
殿外传来内侍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内侍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陛下,不好了!段凝将军...段凝将军率部归顺吴军了!如今吴军在城外增兵,营寨连绵数十里,声势浩大啊!”
“什么?!”朱友贞猛地停下脚步,脸色瞬间惨白。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扶住身后的桌案才勉强站稳。
段凝是梁军最后的主力,如今连他都归顺了徐天,汴梁城还有什么资本抵抗?
“陛下,还有更糟的...”内侍低着头,声音更小了,“城外的吴军不仅没有撤兵,还打开了粮仓,接济附近的灾民。现在城里的百姓都在私下里议论,说吴王是明主,还说...还说大梁要亡了。”
朱友贞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一拍桌案,案上的茶杯应声落地,摔得粉碎。“反了!都反了!”他怒吼道,“传孤旨意,再派使者去吴军大营!告诉徐天,他要的钱粮孤一分都不会少,让他速速退兵!若他肯退兵,大梁他看上什么都可以给他!”
“陛下,之前派去的使者...都没有回来啊。”内侍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有传言说,那些使者一到吴军大营,看到吴军的威势,就主动投诚了,还把城中的虚实全都告诉了徐天...”
“废物!都是废物!”朱友贞气得一脚踢翻了身边的椅子,眼中满是杀意,“再派!这次要派孤的亲信去!若他敢不回来,孤定诛他九族!”
“遵命。”内侍不敢多言,连忙起身离去。
朱友贞无力地坐在龙椅上,望着殿内熟悉的陈设,心中一片悲凉。
他想起登基之初,也曾想过要励精图治,重振朱梁的雄风。
可无奈他生性多疑,又重用赵岩等奸佞之臣,朝堂之上乌烟瘴气,地方节度使拥兵自重,再加上常年征战,国库空虚,百姓怨声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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