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皇城的政务并未因严寒而稍有停歇,宣政殿的灯火常常燃至深夜。
兵部呈上的边关军报,户部核算的来年预算,工部关于漕渠疏浚的奏请,还有各地州府雪花般飞来的日常政务……这一切都压在年轻帝王的肩头。
徐天端坐于御案之后,玄色常服衬得他面容愈发沉毅,朱笔在奏章上划过,留下或准或驳的决断,时而凝眉沉思,时而召见重臣商议,整个帝国的心脏,在这寒冬里依旧强劲地搏动着。
然而,与前朝的紧张忙碌相比,后宫西侧的玉簪阁,却仿佛自成一方温暖旖旎的小天地,连日来萦绕着一种特殊的恩宠气息,与外间的肃杀凛冽形成了鲜明对比。
皇帝徐天对这位新晋的徐婕妤,似乎格外青睐。接连数日,无论前朝事务如何繁冗,御笔朱批落下最后一划,或是与重臣议政至宫门即将下钥,他摆驾的方向,总是坚定不移地指向西苑的玉簪阁。
这并非简单的雨露均沾,宫中稍有眼力的内侍宫女都心知肚明,陛下从这位曾经的蜀国太后身上,体验到了一种迥异于他人的、更为复杂和深刻的满足感。
那不仅仅是征服一位亡国太后、将昔日高不可攀、执掌过一方权柄的贵妇揽于怀中的纯粹快意,更是一种精神与感官的双重冲击。
徐婕妤年过三十,正是一个女子褪去青涩、风韵最为醇厚饱满、如同熟透蜜桃般的年纪。
她不像年轻少女那般一味娇怯茫然,也不似某些妃嫔刻意曲意逢迎,她身上有一种被权力与岁月共同淬炼出的成熟风致,懂得分寸,知晓进退,眉眼间偶尔流转过的精明与沧桑,反而更激起徐天探究与掌控的欲望。
她深知自己的优势所在,也明白这位年轻雄主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征服欲与偶尔流露的、对“不同”的寻求。
每一次承欢,她既放低姿态,极尽柔媚,又会在不经意间,以一个细微的眼神、一句含糊的呓语,撩拨起徐天更深层次的兴趣,仿佛一场精心编排的、无声的博弈与奉献,让徐天在释放政务压力的同时,也享受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彻底驾驭的征服感。
自那夜玉簪阁姐妹四人达成共识后,徐婕妤更是将浑身解数施展到了极致。
她彻底将亡国太后的身份包袱抛入深渊,一心一意扮演好“徐婕妤”这个角色,目标明确固宠,求生,并谋求更远大的未来。
她细心揣摩徐天的喜好,言语间既带着恰到好处的恭顺,又不失成熟女子的风趣与偶尔流露的、来自过往经历的独特见识;举止间既有宫妃的优雅规范,又暗含一丝只有他能体会的、若有若无的、属于成熟女子的主动与挑逗。
这使得徐天在处理完令人头痛的军政要务后,身心俱疲之时,愈发愿意踏入这片为他精心营造的温柔乡,在她身上寻求慰藉与放松。
这日午后,天空依旧阴沉得如同浸了水的灰色幔帐,细小的雪粒夹杂着冰晶,沙沙地、持续不断地敲打着玉簪阁的琉璃窗棂,发出细碎而单调的声响。
阁内却是另一番景象,地龙烧得极旺,暖意融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雅的腊梅冷香。
徐婕妤身着家常的藕荷色绣缠枝莲纹锦袄,未绾高髻,只松松挽了个堕马髻,斜插一支素银簪子,正对着一面磨得锃亮的铜镜,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垂在肩头的青丝。镜中映出的妇人,眉眼间少了昔日的凌厉与算计,多了几分被滋润后的慵懒与风韵。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心腹宫女引着大太监李肆派来的小内侍悄然入内。
小内侍跪下低声禀报道:“启禀婕妤娘娘,李公公让小的来传个话,陛下那边刚议完事,批了会儿折子,瞧着神色有些乏了,晚膳后……大抵还是会驾临咱们玉簪阁。”
徐婕妤执梳的手微微一顿,对镜中的自己露出一抹极淡、却带着几分运筹帷幄的笃定笑容。她随手从妆奁里拈起一小块银锞子,赏了那小内侍,温和道:“有劳你了,回去代本宫谢过李公公。”
小内侍叩头谢恩,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殿内重新恢复寂静,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徐婕妤沉吟片刻,唤来那名最为沉稳机灵的贴身宫女,低声吩咐道:“去储秀殿南厢,请花蕊夫人过来一趟,就说本宫心中烦闷,寻她过来说说话,解解乏。”
宫女领命,躬身退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殿外便传来了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
帘栊轻响,花蕊夫人裹着一件厚实的月白色狐裘披风,兜帽边缘露出一圈柔软的风毛,衬得她那张小脸愈发精致苍白。她踏着细碎的步子来到了簪花殿,带进一股室外清寒的气息。
“阿姐,”她解下披风,交由宫女,露出里面一身水蓝色素面暗花绫缎宫裙,身形婀娜,未施脂粉,却更显天生丽质,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如同烟笼寒水般的轻愁,反而为她平添了几分动人心魄的脆弱美感,仿佛一尊精心烧制、却隐含冰裂纹的稀世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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