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彬见舆论有被带偏的趋势,勃然大怒,指着被刀架着脖子的刘家妇孺:“住口!妖言惑众!任你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刘正风结交妖人的事实!刘正风,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认不认罪?杀不杀曲洋?!”
刘正风看着家人,悲愤交加,张口欲言:“我……”
就在刘正风即将被逼入绝境,可能说出无法挽回之言的瞬间!
“报——!!” 一个被林峰安排在门口的眼线混混,连滚带爬地冲进大厅,也顾不得场合,扯着嗓子大喊:“老爷!师爷!不好了!外面……外面来了好多官兵!把咱们府邸给围了!!”
几乎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甲胄摩擦声和威严的呼喝:
“知府大人到——!”
“按察使大人到——!”
“闲杂人等退避——!”
只见昨日收了刘正风厚礼的衡州知府和提刑按察使,在一队盔明甲亮、手持长枪腰刀的官兵护卫下,面色严肃(甚至带着点被搅扰的不悦)地走了进来!官兵们迅速分开人群,控制住几个关键出入口,冰冷的目光扫视着满厅持械的江湖人,尤其是那些挟持人质的嵩山弟子,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官威赫赫,肃杀之气瞬间压过了江湖草莽的戾气!
两位官员看都没看费彬等人,径直走到捧着圣旨、脸色由白转红的刘正风面前。知府大人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刘参将,本府闻报,有江湖强梁擅闯朝廷命官府邸,挟持官眷,扰乱治安,可有此事?” 他目光如电,扫过被挟持的刘府家眷和嵩山弟子手中的剑,最后落在费彬身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圣上钦封的参将府上动刀动枪?视朝廷法度如无物吗?!”
费彬、丁勉、陆柏三人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们千算万算,算到了刘正风会反抗,算到了其他门派可能插手,甚至算到了贿赂官员让他们“晚到片刻”(林峰偷听到的),却万万没算到刘正风竟然如此“不讲武德”,提前把地方最高长官请到了现场!而且是以这种“维护治安”、“保护官眷”的官方名义!
“知府大人!” 费彬强压怒火,抱拳道,“此乃我五岳剑派内部清理门户之事!此獠刘正风勾结魔教,证据确凿,按江湖规矩……”
“江湖规矩?” 按察使大人冷哼一声,打断了他,语气森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这衡州城里,只有朝廷的王法!没有什么江湖规矩!尔等持械挟持朝廷命官家眷,形同造反!本官现在就可以将尔等拿下,按律治罪!” 他一挥手,身后的官兵“哗啦”一声,长枪前指,寒光闪闪,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嵩山派弟子们被官兵气势所慑,握着剑的手都有些发抖。费彬三人更是脸色铁青,骑虎难下。动手?那就是公然对抗官府,形同造反!左盟主再横,也担不起这个罪名!不动手?难道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
就在这官威与江湖戾气激烈碰撞、空气几乎凝固的时刻,林峰(玄微师爷)再次上前一步,对着两位官员深深一揖,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与恭敬:“知府大人!按察使大人!息怒!息怒啊!”
他转过身,又对费彬等人拱了拱手,脸上堆起圆滑的笑容,语速飞快,如同抹了油:“误会!都是误会!费先生,三位嵩山派的高足,想必是听闻江湖谣传,忧心我五岳剑派安危,这才一时情急,手段过激了些。其心可鉴,其情可悯啊!我家大人(刘正风)对左盟主一向敬重,对五岳剑派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至于与那曲洋探讨音律之事,纯粹是文人雅士间的风雅交流,绝无半点危害江湖之心!大人,您说是不是?” 他最后一句,猛地转向刘正风,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提醒。
刘正风何等聪明,瞬间领悟!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对着两位官员躬身道:“知府大人,按察使大人明鉴!下官蒙圣上天恩,授此参将之职,一心只想报效朝廷,安抚地方,绝无二心!至于与魔教曲洋之事……确如玄微先生所言,仅止于音律切磋,绝无他意!下官愿对天发誓!” 他巧妙地避开了“勾结”二字,只承认“音律切磋”。
林峰立刻接话,对着费彬赔笑道:“费先生,您看,我家大人也解释了。这音律切磋,就如同文人吟诗作对,武人切磋武艺,实乃平常。至于清理门户……大人如今已是朝廷命官,这门户……似乎也该由朝廷法度来论了吧?三位今日兴师动众,想必是受了小人蒙蔽。不如这样,今日暂且罢手,待我家大人完成这金盆洗手之礼,彻底了断江湖纷扰,一心为朝廷效力。改日,我家大人定当亲赴嵩山,向左盟主解释清楚其中误会?您看如何?也免得惊扰了两位大人,伤了官民和气不是?” 他这话,软中带硬,既给了嵩山派台阶(受小人蒙蔽),又抬出了朝廷法度和两位官员的威严(惊扰大人),更暗示刘正风彻底退出江湖(金盆洗手)后,再谈“误会”,把眼前的危机硬生生往后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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