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冲进育种工坊时,李文正将指尖从灵木简上收回。那三匹幼驹已安静入睡,鼻息平稳,唯有最瘦弱的一匹偶尔抽动一下耳朵。他抬头看向来人,对方脸色发白,声音压得很低:“南门外发现脚印,四蹄直立,间距两丈,一路往西草料区去了。”
李文站起身,没说话,只是伸手按了按桌角的青铜罗盘。指针轻轻晃了一下,随即指向南方偏西。他立刻明白,这不是侦察,是试探后的突袭前兆。
“传令赤奴。”他边走边说,“带五十骑去沙丘后埋伏,不动声色,等我信号。”
赤奴接到命令时正在南门巡防,听完直接挥手召来几名羌族精锐,翻身上马便走。他们没点火把,也没喊口令,马蹄裹着布条,悄无声息地滑入夜色。风从戈壁吹来,带着干冷的气息,赤奴眯着眼望向前方那片低洼地——那里正是草料囤积处,也是整个武威城战备物资最薄弱的环节。
与此同时,云姬站在工坊上方的石塔顶端,双手贴在墙面刻痕上。她闭着眼,感知着空气中细微的空间波动。片刻后,她睁开眼,低声对身旁的精灵守卫道:“东南方向三百步,有四个移动热源,速度不均,但路径一致,目标明确。”
她取出一块薄如蝉翼的叶状符纸,注入一丝气流。符纸瞬间化作一道绿光,钻入地下,顺着根系网络疾驰而去。
李文在指挥帐中收到消息时,已是子时三刻。他铺开一张羊皮地图,用炭笔在西侧草料区画了个圈,又在南门与沙丘之间连了一条虚线。随后,他取出一枚玉瓶,倒出几粒雪莲粉末,撒在案角的铜炉里。青烟升起,弥漫出一股清冽气息。
“启动寒雾阵。”他对守候在外的副官下令。
不到半盏茶工夫,整片草料区被一层薄雾笼罩。雾不浓,却能遮挡视线,更关键的是,它会让人体感温度骤降,行动迟缓。这是植物精灵配合雪莲之力布下的隐性屏障,外人看不出端倪,一旦踏入便会受制。
果然,四道黑影悄然逼近。他们身穿轻甲,脚踩特制铁靴,每一步都尽量避开巡逻路线。为首一人抬手示意停下,蹲下身查看地面——泥土松软,显然刚有人走过。但他没察觉,脚下那些看似普通的草根,早已被藤蔓精灵悄然缠绕。
就在他们准备分头纵火时,地面突然一颤。
一根藤条猛地从土中窜出,缠住其中一人脚踝,用力一拽。那人惊叫未出口,整个人就被拖倒在地。其余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四周泥土纷纷裂开,数十条藤蔓如蛇群般扑出,精准锁住他们的腿、腰、手臂。挣扎间有人试图拔刀,可手指刚触到刀柄,另一根细藤已钻入鼻腔,逼得他连连后退。
“别动。”一个平静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李文缓步走出雾中,身后跟着两名持矛守卫。他没有靠近,只是站在五步之外,目光扫过四人胸前的暗纹——那是匈奴巫师团常用的烙印,代表死士身份。
“你们不是马超的兵。”他说,“呼衍枭的人,向来不怕死,也不怕疼。可今晚你们绕开主岗,专挑无防备的角落下手,说明你们清楚我们有多少人守在哪。这不像外来的刺客,倒像是……早就摸清了底细。”
没人回答。其中一人咬紧牙关,嘴角渗出血丝,显然是想自尽。
李文抬手,一道绿光从掌心射出,落在那人喉间。那人身体一僵,随即瘫软下去。
“毒囊已经被封住了。”李文淡淡道,“再试一次,我就让藤蔓钻进你的心脉。”
四人终于变了脸色。
他转身对副官道:“押回临时囚所,单独关押,不准任何人探视。另外,通知赤奴收队,敌已落网,不必再守。”
赤奴带着人回来时,天边已有微光。他走进指挥帐,见李文正低头翻看一份供词副本。
“全抓了?”赤奴问。
“一个没漏。”李文合上册子,“他们原本计划用火牛冲营做幌子,吸引主力注意力,然后趁乱烧毁草料、往水渠投毒。可惜,他们不知道我们的水渠早就改道,草料区也是空仓。”
赤奴冷笑:“马超越来越急了。”
“不是他急。”李文摇头,“是呼衍枭在逼他。这些人身上有巫纹,精神被控,根本不是自愿来的。马超或许只想强攻破城,但背后有人想毁我们的根基。”
赤奴沉默片刻:“接下来怎么办?杀了吗?”
“不能杀。”李文起身走到帐口,望着远处尚未散尽的寒雾,“杀了他们,只会激起更大仇恨。放了,又显得我们软弱。不如……让他们自己回去。”
“自己回去?”赤奴皱眉。
“公开押上城头,当众宣布他们的任务和幕后主使,然后逐出境外。”李文语气平静,“顺便让使者带句话:下次若再派这种宵小之计,我不但不会放人,还会用植物锁魂术,把他们的魂魄永远钉在地脉里,永世不得超生。”
赤奴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话说出去,够他们吓一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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