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烬佯装轻咳几声,借此遮掩脸上可能出现的扭曲表情。
强大的心理素质让她很快接受了“原身是个花心基佬”这一令人扶额的事实。毕竟连魂穿、失忆、天宫追杀、性转这些buff叠满的设定都接受了,性取向问题实在算不得什么大风浪。
银烬转回头,脸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只是眼神略微有些飘忽。
她接着让赤霄将他们两人从相识到分别的过程概述了一遍。赤霄虽不愿回忆银烬离去的事,但在银烬平静却坚持的目光下,还是简略说了。银烬结合从清源妙道那里听来的对原主成仙后经历的描述,脑海中终于将原主大致的经历拼凑了起来:
一只盗取仙丹的狐妖,在修炼期间与凡人沈晏清相恋,期间还收养了一只狐妖赤霄,沈晏清死后,原主与干儿子赤霄隐入灵山专心修炼,成仙后又在天宫中与仙侍清芷相恋,因此触犯天规双双受罚,清芷殒命,原主受刺激燃烧神魂爆起开大,可能是承受不住灵力爆发的反噬,原主嘎了,然后就被自己这个现代灵魂“顶号”了,至于清源妙道提及的那个在天宫重地把原主救出又在原主体内设下禁锢的神秘人,没有相关线索,暂且搁置。
逻辑通顺,合情合理。 银烬在心中为自己的推理点了个赞。至于原主的爱恨情仇,对她而言,更像是阅读了一部与自己无关的人物传记。
就在她暗自思索之际,赤霄提起了方才探视中的另一个发现:“爹爹,我方才在你内丹之上,看到一株依附其上的芷草,气息纯净,看着对你的灵体并无威胁,但来历不明……”
有了刚才强行冲击禁锢导致银烬遭到反噬吐血这一出,他现在不敢再有丝毫轻举妄动,只能将发现说出。
芷草?银烬心想,当时清源妙道探视时应该也发现了,只是对方为何没提及?她面上不显,只淡淡道:“那个啊…我也不太清楚,既然暂时无碍,就先放着不管吧。”
从探视的结果看,那芷草与银烬的内丹似乎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对灵体并无明显的危害。赤霄见她如此说,也只好按下疑虑,点头应下。
赤霄又想起关键一事,问道:“爹爹,你既已失忆,又是如何找到青丘来的?” 按银烬失忆的程度,不应该知道他在青丘,更遑论找来。
银烬回答道:“有人告诉我,青丘传承久远,或许有能解除禁锢又不伤及神魂之法。” 她嘴上这么说,内心对此却并不热衷。她始终保持着“自己并非原主,只是顶替了原主的魂穿者”的认知,原主的记忆能否找回,她其实并不十分在意。能找回固然能解开谜团,找不回,她也能以“银烬”这个身份继续活下去。
赤霄不疑有他,点头道:“青丘狐族已有近万年的传承,确实底蕴深厚,或许真能找到稳妥之法。” 他心中已打定主意,接下来要立刻召集族中长老和博学之士,翻阅古籍,定要为爹爹寻得解决之道。
该问的似乎都问得差不多了,一阵强烈的、熟悉的困意如同潮水般袭来。银烬揉了揉眉心,毫不掩饰疲惫,对赤霄道:“我有些困了,你这里有没有能让我休息的地方?”
赤霄立刻起身:“有,爹爹随我来。”
他引着银烬穿过廊道,来到了自己平日休憩的石室。这里陈设简洁却不失华贵,灵气尤为充沛。
银烬也不客气,更无心欣赏,走到那张铺着柔软被褥的宽大石床边,几乎是倒头就睡。连续的变故、身体的创伤和精神的消耗,让她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沉睡,呼吸变得绵长而平稳。
赤霄没有离开,他就静静地站在床边,低头凝视着银烬的睡颜。石室内嵌着的明珠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勾勒出她如今略显苍白却依旧精致的侧脸轮廓。
这安静沉睡的模样,与他记忆中某个遥远的画面缓缓重叠……
那是他第一次,凭着不屈的执念和灵敏的嗅觉,在郊外的荒野中追寻了一整夜,终于在那个郊外的庄子内寻到那个身影。那时的爹爹也是这般安静地睡着,面容虽比现在更显稚嫩青涩,但那眉宇间的淡漠与此刻如出一辙。
只是,那时的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蜷缩在角落,贪婪地偷望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生怕惊扰了她,便会再次被抛弃。
而如今……
赤霄的金瞳中闪过一丝坚定而晦暗的光芒。他缓缓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极轻、极缓地拂开散落在银烬颊边的一缕银发,指尖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心中那份失而复得的狂喜与后怕再次翻涌。
这一次,不一样了。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庇护、只能被动等待的幼狐。
他是青丘之主,是统御狐妖一族的妖尊。
这一次,失而复得的珍宝,他绝不会再让任何人夺走。
他要紧紧抓在手中,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银烬这一觉睡得极沉,或许是青丘充沛灵气的滋养,或许是赤霄妖力安抚的余效,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只觉周身懒洋洋的,如同泡在温水中,连指尖都透着慵懒。先前强行冲击禁制带来的剧痛和气血翻涌之感已消散大半,只剩下一种深沉的疲惫,以及……一种奇异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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