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跟鬼魅一样的黑影,从各自的藏身处跳了出来。
他们是“鬼面”小队里负责确认战果的第一跟第二突击组,代号分别是“工匠”还有“般若”。
俩人的动作,充满了德意志式的,教科书一样的战术协同。
他们没急着冲向那辆已经烧成焦黑壳子的福特救护车,而是保持了二十多米的安全距离,一左一右,像扇子一样打开,交替掩护着,小心的往前拱。
每往前挪一步,他们的眼神就跟最精密的雷达似的,飞快的扫过周围的每一块石头,每一片阴影,还有那些烧着的车子烂壳。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浓的化不开的血腥味,混着硝烟,柴油,还有人体烧焦后那股子特有的蛋白质糊味儿,让人作呕。
但“工匠”跟“般若”的眼神,半点儿波动都没有。
对他们来说,这,就是战争的味儿。
是胜利的味儿。
脚底下,是戴笠卫队士兵们扭曲的尸体跟滚烫的弹壳。
耳边,是火烧的“噼啪”声跟远处伤员越来越弱的呻吟。
这一切,跟他们演练了N次的剧本,一模一样。
他们的队长,“鬼叔”,这会儿正稳稳坐在最高的狙击点,用那支蔡司望远镜,冷冷的看着整个战场,掌控着全局。
他们的狙击手,“夜枭”,则像个神一样,不声不响的守着侧翼,任何风吹草动,都别想从他瞄准镜里跑掉。
这是一场完美的,降维打击一样的猎杀派对。
至于那个所谓的“活阎王”,这会儿,大概正缩在哪个安全角落里,听着手下绝望的惨叫,为自己的蠢跟冲动,后悔的捶胸顿足吧。
“般若”的面具下面,嘴角勾起一个嘲讽到极点的弧度。
他停下脚,半跪在地上,手里的MP40冲锋枪稳稳的指着前面,给“工匠”警戒。
“工匠”就快步上去,到了那辆只剩骨架的救护车边上。
车门早就在爆炸里被炸飞了,车厢里乱七八糟的,到处是干掉的血迹跟坏掉的医疗器械。
一副早就被熏的乌漆嘛黑的担架,横在车厢中间。
上面,躺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工匠”没立马去掀那块白布。
他小心的检查了担架周围,确定没任何诡雷或者陷阱,这才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白布的一角。
成了。
只要带走土肥原君,这次任务,就算完美收官了。
他们会带着这份给大本营的祭品,从容的消失在山城的夜里,只留下一个让“阎王殿”跟整个山城军统都吓尿的,关于“鬼面”的恐怖传说。
他好像已经能想到,当那个“活阎王”看到土肥原良介那颗被自己摆在办公桌上的脑袋时,会是啥样一副精彩的表情。
是愤怒?是绝望?还是。。。彻底的崩溃?
“工匠”的心里,涌起一股子病态的爽感。
他猛的一用力,就要把那块代表胜利果实的白布,整个掀开!
然而!
就在他指尖刚碰到布料的那一瞬间!
“咻-!!!”
一声闷雷一样的枪响,又尖锐的能刺穿灵魂,没任何征兆的,从一个他们绝对想不到的,在战术地图上标着“射击死角”的侧后方,猛的炸响!
这枪声,跟之前“夜枭”那清脆的狙杀声,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它更沉,更闷,带着一股子好像要把空气都撕开的,没法抵挡的狂暴力量!
“工匠”的动作,一下就僵在了原地。
他甚至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时间,在这一刻,好像被放慢了无数倍。
他眼角的余光,只来得及瞥到,他身后不远处,那个正半跪在地上,给他警戒的,最可靠的战友-“般若”。
“般若”那张狰狞的恶鬼面具,连着他面具下的整个脑袋,像个被铁锤砸烂的西瓜,“嘭”的一声,炸开了!
红的,白的,滚烫的液体,混着碎掉的头骨跟金属面具碎片,就像一场血红色的烟花,在他身后不到五米的地方,疯狂的乱溅!
那具没了头的魁梧身子,还保持着半跪射击的姿势,僵了零点一秒,然后,就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一样,软趴趴的倒了下去。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工匠”整个人都懵B了,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是什么情况?
枪声?
哪儿来的?
“夜枭”呢?队长呢?为啥没预警?!
难道。。。有第三方插手了?
这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他脑子,一股凉气,从尾巴骨直冲天灵盖!
但,现实没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
几乎就在“般若”的无头尸体倒地的同一个瞬间!
“哗!哗!哗!哗-!”
几十道雪亮刺眼的,像神明审判之剑的探照灯光柱,没任何征兆的,从断魂坡两边那些他们自以为绝对安全的悬崖峭壁上,一下全亮了!
整个山谷,一瞬间,被照的跟白天一样!
所有藏在黑里的“鬼面”成员,包括在最高狙击点的“鬼叔”跟“夜枭”,都在这突然的强光下,眼前一片煞白,脑子直接宕机了两三秒,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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