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慈堂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消息却已如同长了翅膀般,在陈州地界悄然传开。
官府对外宣称,乃是剿灭了一伙盘踞在城西、假冒善堂实则掳掠人口、炼制邪药的匪徒。百姓们拍手称快,但暗地里,各种流言蜚语也开始滋生。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听到了鬼哭神嚎,看到了妖人化作黑烟遁走;也有人窃窃私语,提及了几年前那场诡异的矿难和神秘的“矿瘟”……一股不安的暗流,在陈州城内外涌动。
沈括并未随皇城司大队人马返回汴京,他以伤势未愈、需就地休养并继续追查邪教余孽为由,留在了陈州。包拯那边也来了命令,让他全权负责京西道邪教案后续事宜,给了他极大的自主权。
他在陈州城内租下了一处相对僻静、带有独立院落的小宅,表面上深居简出,安心养伤。赵虎、冷锋、石勇、侯吉四人则扮作仆役和护院,守卫在侧。
实际上,沈括一刻也未停歇。
每日,他大部分时间都用于疗伤和修炼。济慈堂与圣主一战,虽然让他身受重创,但也让他对九阳焚煞录和自身力量的运用有了更深层次的领悟。在纯阳丹残渣和自身不懈努力下,他的伤势恢复得比预期更快,受损的经脉在阳和之气的滋养下,反而变得更加坚韧宽阔。那丝气血也越发精纯浑厚,隐隐有液化凝聚的趋势,这是修为即将突破的征兆。
系统界面上,他的身体素质评估和能量层级都在稳步提升。驱魔点数也因为济慈堂一役,增加了50点,达到了170点。他暂时没有动用,留待关键时刻。
另一方面,他通过侯吉那无孔不入的市井关系网,以及顾千帆秘密传递来的皇城司情报,密切关注着陈州,尤其是永嘉侯府和可能存在的其他幽冥道据点的动向。
永嘉侯赵璟自济慈堂出事後,便称病闭门谢客,连州府官员的拜见都一律回绝。侯府内外戒备明显加强,甚至能察觉到一些若有若无的修士气息,显然是在防备着什么。
“大人,永嘉侯府现在是铁板一块,水泼不进。我们的人很难靠近。”赵虎汇报着近日的监视情况,眉头紧锁,“而且,陈州知府衙门那边,似乎对我们也有些……阳奉阴违。”
沈括对此并不意外。永嘉侯在陈州经营多年,根深蒂固,知府衙门上下恐怕早已被他渗透成了筛子。
“无妨,我们本就不是来跟他硬碰硬的。”沈括神色平静,“侯吉那边,有什么收获?”
侯吉立刻上前,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丝得意:“大人,还真让我打听到点有意思的。永嘉侯府虽然闭门,但府里的采买、下人总得出门。我买通了一个负责给侯府送菜的老农,据他说,最近侯府后门,经常在深夜有神秘的马车进出,拉的都是些沉重的箱子,上面盖着黑布,味道……有点像是药材,但又混着一股子腥气。”
深夜?沉重箱子?腥气?
沈括眼神微动。是龙血竭?还是其他炼制邪药的材料?永嘉侯在济慈堂被毁后,依旧没有停止与幽冥道的勾当!他需要这些东西来维持自身的状态,或者……是在为接下来的什么行动做准备?
“还有,”侯吉继续道,“我在城里的黑市上,听到一个传闻,说有人在暗中高价收购一种叫做‘墨玉莲’的东西,据说只生长在极阴之地,是炼制某些特殊丹药的主药。而发布这收购消息的,似乎……与永嘉侯府有点关联。”
墨玉莲?沈括在脑海中搜索着相关信息。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阴属性灵植,确实常用于一些邪门丹药的炼制,尤其对稳固阴煞根基、修复神魂损伤有奇效。
圣主在济慈堂被自己的纯阳之气所伤,难道永嘉侯大肆收购墨玉莲,是为了给圣主疗伤?
这是一个重要的信号!说明圣主很可能就隐藏在永嘉侯府,或者在其掌控的某处隐秘地点!
“干得好!”沈括赞许地看了侯吉一眼,“继续盯着黑市和永嘉侯府的动静,尤其是墨玉莲的流向。冷锋,你配合侯吉,必要时,可以动用一些非常手段,搞清楚这些东西最终送到了哪里。”
“是!”侯吉和冷锋齐声应道。
“大人,那我们……”赵虎和石勇看向沈括。
“我们也不能闲着。”沈括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陈州城灰蒙蒙的天空,“永嘉侯和幽冥道在陈州根基深厚,硬碰硬非智者所为。我们需要找到他们的弱点,从内部瓦解。”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四人:“赵虎,你负责整合我们目前掌握的所有关于幽冥道在陈州势力范围、人员构成的信息,绘制成图。石勇,你协助赵虎,重点排查陈州境内,还有哪些地方可能存在类似济慈堂的隐秘据点,尤其是靠近矿坑、水源,或者风水阴煞之地。”
“明白!”赵虎和石勇领命。
沈括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白纸,提笔蘸墨,开始勾勒。他画的是从孙淼身上得到的那块云鹤玉佩的图样。
“侯吉,想办法将这幅图样,悄无声息地散播出去,重点是那些曾经在永嘉侯府当过差、或者与侯府有过来往,后来又被疏远、打压过的人。”沈括将画好的图样递给侯吉,眼神深邃,“不要明说,只需让他们‘偶然’看到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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