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得化不开的白雾与那呛人的白色粉尘雾霰彻底混合,笼罩了整个清水镇,镇内凶奴兵的咳嗽声、呕吐声和痛苦的呻吟此起彼伏。
就在这片混乱与绝望的浓雾中,数十道如同鬼魅般的黑色身影,借助钩索和地形,从两侧山崖悄然滑落,无声无息地潜入镇子边缘。他们动作迅捷如风,精准地将手中火把投向早已悄然布置好的、混杂了大量木屑、淡黄色和黑色粉末的草垛!
“轰——!”“嘭!”
最初只是零星的火光闪烁,但随即,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那些看似普通的草垛竟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剧烈的爆燃和轻微的爆炸!火星四溅,裹挟着燃烧的草屑和粉末,如同愤怒的火鸟,猛地扑向空中弥漫的白色粉尘!
紧接着又是一阵阵巨响。空气中悬浮的白色粉末就像被引燃了一样,在半空中凝结成一团团火球后,又四散开来……
“轰隆隆——!!!”
更加猛烈、更加连绵的爆炸声骤然响起!仿佛天雷降世,又似地火喷涌!那些四散的火球坠落在屋顶、草垛,甚至树木上,形成一片连绵不绝的恐怖火海,疯狂地吞噬着一切可燃之物!整个清水镇仿佛被投入了一座巨大的熔炉,火光冲天,将浓雾都映成了骇人的血红色!热浪滚滚,撕裂了寒冷的夜空!
“啊——!天神发怒啦!”
“快看!天火从天而降!”
“救命啊!天神息怒!天神息怒啊!”
镇内的凶奴兵彻底崩溃了。他们何曾见过如此恐怖、如同天罚般的景象?许多人丢盔弃甲,像无头苍蝇般抱头鼠窜,甚至有不少人直接被这恐怖的场景吓破了胆,跪倒在地,朝着四面八方疯狂磕头,哭喊着祈求虚无缥缈的天神饶恕。
蚩勒和他的“八大金刚”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从睡梦中惊醒,狼狈不堪地冲出作为临时指挥所的大房子。此刻,眼前已是一片火海地狱,士兵哭嚎奔逃,秩序荡然无存。
“怎么回事?!谁放的火?!”蚩勒独眼赤红,如同疯魔,一把抓住一个正从他身边惊恐跑过的士兵,厉声嘶吼。“跑什么跑?还不快去救火!”
“天神!是天神啊……首领!我们冲撞了天神!降下神罚啦!”那士兵早已精神失常,语无伦次地哭喊着饶命。
“天神你个屁!”极致的愤怒让蚩勒彻底失去理智,他猛地抽出腰间的弯刀,寒光一闪,直接结果了这个可怜的士兵!鲜血溅了他一身,更添狰狞。他一把扛起那面象征着凶奴大军统帅地位的狰狞战旗,如同困兽般发出咆哮:“兄弟们!别慌!跟老子冲出去!冲出这个鬼地方!”
战旗在火风中疯狂摇曳,如同垂死火蛇的信子在火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在蚩勒这头绝望猛兽的带领下,终于有一部分凶悍的凶奴兵勉强集结起来……嘶吼着……冲撞着……拼命向着镇外没有被火势完全封堵的方向亡命奔逃。当他们终于踉踉跄跄、狼狈不堪地冲出已成炼狱的村镇,聚集在镇前那片相对开阔的广场上时,许多人已经被烤得衣衫褴褛、皮肤焦黑,发出痛苦的呻吟和劫后余生的哭嚎,场面一片混乱凄惨。
远处山岭上,太姒透过渐渐被热浪驱散的雾气,看着下方那副“动人”的场景,终于忍不住掩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巧笑嫣然,眉眼弯弯。“太好了!活该!看你们还敢不敢来犯!”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敌人受难,心中非但没有丝毫怜悯,反而充满了大仇得报的快意和幸灾乐祸。“太可惜了!若镇子是封闭的,他们定逃不出这么多人来。”
“世子,”身旁的西岐亲卫们蹲守了一夜,此刻也是热血沸腾,看着下方乱成一团的凶奴残兵,忍不住摩拳擦掌,低声请战道:“我们要不要再给他们加点料?冲下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不必了。”姬昌的目光锐利如鹰,迅速扫过广场。冲出来的凶奴兵数量依然远超他们这点人马,而且蚩勒和他的核心“八大金刚”虽然狼狈,却无一折损,依旧保持着相当强的战斗力。贸然出击,风险太大。
“哎!太可惜了!”太姒闻言,不由得撅起小嘴,垮着小脸,暗自懊恼道:“那黑色的粉末几乎也都用光了。否则……引爆的就不只是这些草垛和房屋。定能让他们伤亡更惨重!”她的语气里满是意犹未尽的遗憾。
“你还嫌不够惨烈啊?”姬昌看着太姒跃跃欲试的激动模样,不觉莞尔。“我都不知火攻能这么用……竟然能直接用来杀敌!”
“是啊!是啊!”旁边的亲卫们也忍不住赞叹道:“我们以往打仗,火攻只能用来烧粮草。又或者阻断敌人的行进。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火能杀敌的。”
“你是怎么知道那黑色粉末有此奇效的?”姬昌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越来越看不透身边这位小公主了。她只说要请他看场好戏。那时,他就猜到应该是火攻,但在这潮湿浓雾的清晨实施如此大规模、如此猛烈的火攻,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她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结果竟然真的做到了!这火焰的猛烈和炸裂火球的威力,远超他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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