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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特兰蒂斯,中央控制室。
空气凝固如琥珀,将每一个人的呼吸都封存在令人窒息的死寂里。
主屏幕上,那道来自“时间管理局”的血色警告如同一只俯瞰深渊的猩红巨眼,无声地脉动着。每一次闪烁,都让整个空间的现实结构泛起不祥的涟漪。
“林绝……你疯了?”
秦书仪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她那双洞悉人心的眸子此刻写满了惊骇。她死死盯着林绝平静得近乎非人的侧脸。
“‘时间管理局’的警告就在头顶!那意味着我们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可能触发世界线的连锁崩塌!你……你还要主动出击?”
白小胖更是脸如金纸,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作战服,牙齿都在打颤。
“是啊林哥!这玩意儿……这玩意儿比深渊模因听着还瘆人!咱们要不……先战略性转移?”
林绝缓缓转过身。
他的眼神深邃如万古寒潭,没有恐惧,没有犹豫,只有一种剥离了所有情感的绝对冷静,仿佛一个即将走上手术台的顶尖外科医生。
“这把剑悬着,不动,也是死。”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无声的重锤,精准地敲碎了两人心中最后一点侥幸。
“与其等待它落下,不如用这悬顶之剑,为这个病入膏肓的世界,做一场外科手术。”
那不容置疑的决断力,瞬间压垮了所有的恐慌与质疑。秦书仪和白小胖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骇然,以及那一丝无法抗拒的、近乎本能的信服。
是的,站在他们面前的,早已不是凡人,而是一位以文明为病人,以现实为手术台的“医生”。
林绝的目光重新投向眼前那片由亿万数据构成的璀璨星河,他的大脑在以一种超越凡人极限的速度运转,无数因果线在他的视野中交织、分叉、汇合。
“第一步。”他开口,声音平稳得像机器。
“小白,侵入瑞士联合银行的捐赠系统,以一个新注册的匿名账户,向‘全球儿童希望基金会’捐赠一百三十七点四九美元。误差不得超过百分之一美分,三分钟内完成。”
白小胖猛地一愣。
捐款?还是如此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金额?这跟眼下的灭顶之灾有任何关系吗?
但他没有问。恐惧已经让他放弃了思考,只剩下执行的本能。指尖立刻在虚拟键盘上化作一片模糊的幻影。
“收到!”
“书仪。”林绝的指令接踵而至,仿佛在念一篇早已写好的乐谱。
“找到一个2003年就已关闭的‘星空爱好者’论坛数据库备份。在第七十八号帖子的第三个回复下,插入我发给你的这段乱码。”
一串毫无逻辑、仿佛由宇宙背景噪音直接转译而成的代码,凭空出现在秦书仪的控制台上。
这又是什么操作?在一个早已被互联网遗忘的垃圾场里,丢下一段毫无意义的噪音?
秦书仪银牙紧咬,迅速调动自己“叛阁者”的最高权限,开始在浩瀚如烟的互联网坟场中,挖掘那个古老的、早已腐朽的数据化石。
“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指挥室里,只剩下键盘疯狂敲击的噼啪声,以及两人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林哥,捐赠完成!金额137.49,分毫不差!”白小胖嘶哑着嗓子报告,额头的汗珠滴落在控制台上。
“乱码已植入指定位置。”秦书仪的声音也带着一丝紧绷。
林绝点了点头,他就像一位正在进行精密脑科手术的主刀医生,沉稳地发出下一个指令,每一个字都精准无比。
“小白,动用你的幽灵权限,对尼日利亚拉各斯市的电网进行一次零点零一秒的电压瞬降。目标锁定城西的气象监测站备用电源。”
这个指令,让白小胖彻底懵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将这些指令串联起来。
“林哥……攻击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非洲气象站电源?这……这跟那个基金会有什么关系啊!”
林绝的眼神依旧没有离开那片数据星海,声音平淡得不带一丝波澜:
“你不需要理解蝴蝶,只需要让它扇动翅膀。”
蝴蝶?扇动翅膀?
白小胖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被这无法理解的逻辑烧掉了。他用尽全力吼了一声“好嘞!”,双手再次化作幻影。
一个又一个看似荒诞不经的指令,从林绝口中被冷静地吐出。
“书仪,购买冰岛一家小型渔业公司,明天下午三点的三公斤鳕鱼期货。”
“小白,将一段特定频率的次声波信号,通过民用通讯卫星,发射到南太平洋的某个无人坐标上。”
“书仪,修改一篇三年前关于量子泡沫理论的学术论文引用,将其中一个公式的普朗克常数,替换成我给你的这个数值。”
这些操作,就像在一个横跨全球的巨大棋盘上,随意地落下了几个毫不相干的棋子。它们彼此之间没有任何逻辑关联,分散在金融、物理、气象、网络等各个领域,更看不出与那个庞大的慈善基金会有任何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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