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长……败走麦城?!生死不明?!”
这八个字,如同八道惊雷,狠狠劈在周仓的识海之中!他眼前一黑,气血逆冲,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手中的密报,身形踉跄,几乎栽倒在地!
“二弟!”
“司马!”
赵铁柱、庞统等人骇然失色,连忙上前搀扶。
周仓猛地推开众人,死死攥着那染血的绢帛,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双目赤红,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石摩擦:“消息……可……确切?!”
庞统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是……是关平将军冒死派出的亲卫,拼死送出的消息!吕蒙偷袭,糜芳、士仁叛变,公安失守!关将军腹背受敌,退守麦城,被东吴大军重重围困!最后一次突围……失败……如今……音讯全无!”
“糜芳!士仁!狗贼!某誓杀汝!”赵铁柱须发戟张,仰天狂吼,一拳将身旁的石柱砸得粉碎!
廖化、审荣等人亦是悲愤填膺,咬牙切齿。
周仓胸膛剧烈起伏,脑海中嗡嗡作响。历史的轨迹,竟以这样一种更加惨烈、更加突然的方式,轰然重现!不,甚至更糟!原本的历史中,关羽尚有突围之举,而此刻,竟是“生死不明”!这意味着,连最后一线生机都变得渺茫!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拼尽全力,改变了宛城之囚,改变了麦城之围的部分细节,却依旧无法扭转这注定的败局?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还是因为这冥冥之中,真有所谓的天命?!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滔天的愤怒,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翻涌!
“江陵……现在如何?”周仓强压翻腾的气血,一字一顿地问道。
“关平将军与周仓(关羽部将)将军收拢残兵,退守江陵,然军心涣散,城内存粮不足,东吴大军已兵临城下,危在旦夕!”庞统哽咽道,“更可怕的是……据逃回的溃兵言,曹魏征南将军夏侯尚,闻此剧变,已尽起宛城之兵,星夜南下,直扑我荆北而来!欲趁火打劫!”
前门猛虎未退,后门饿狼已至!荆州的天,塌了!
厅内一片死寂,绝望的气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每个人。关羽败亡,荆州核心崩溃,湖阳这座前沿孤城,瞬间陷入了曹魏、东吴两大巨头的夹击之中,十死无生!
“怎么办……二弟,咱们……咱们怎么办?”赵铁柱虎目含泪,声音颤抖。纵使他勇猛无畏,面对这泰山压顶般的绝境,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周仓身上,这位一路带领他们创造奇迹的主心骨,此刻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
周仓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强行压制着几乎要失控的暴虐杀意。不能乱!绝对不能乱!此刻若乱,便是全军覆没!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冰封的杀机与决绝!天命?去他娘的天命!我周仓既来到此世,便要逆天改命!
“慌什么!”周仓声音冰冷,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镇定,“天还没塌下来!”
他目光如电,扫过众人:“关将军生死未卜,江陵尚在坚守,陛下(刘备)在益州,岂会坐视不理?我等远未到山穷水尽之时!”
“当务之急有三!”周仓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江陵,“第一,江陵不能丢!江陵若失,荆州彻底崩盘,我等皆成瓮中之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支援江陵!”
“如何支援?”廖化急问,“东吴重兵围城,夏侯尚大军压境,我军自身难保……”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周仓沉声道,“夏侯尚新至,求功心切,必以为我湖阳惊惶失措,防守空虚。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赵大哥!”
“在!”
“命你即刻点齐城中所有旌旗锣鼓,多布疑兵,大张旗鼓,做出我军主力驰援江陵的态势!沿路广布灶台,虚张声势,务必要让夏侯尚的斥候以为,湖阳已空!”
“诺!”赵铁柱虽不解,但毫不犹豫领命。
“元俭兄!审兄!”
“末将(卑职)在!”
“你二人各率‘忠义营’、‘河北营’全部精锐,轻装简从,偃旗息鼓,连夜出发,不走大路,绕行荆山小道,直插江陵侧后!沿途避开东吴大军,寻机袭扰其粮道,焚其营寨,制造混乱,牵制吕蒙兵力!若有机会,接应关平将军突围!”
“明白!”廖化、审荣凛然领命。
“第二,”周仓手指点回湖阳,“湖阳乃根本,绝不能有失!庞军师!”
“统在!”
“由你与孙老坐镇湖阳,总揽内政,安抚军民,加固城防!我将亲率‘尖刀营’留守!我倒要看看,他夏侯尚,敢不敢来碰我这块硬骨头!”
庞统大惊:“司马!您要亲自留守?太危险了!夏侯尚兵力数倍于我,若其强攻……”
“他不敢!”周仓冷笑一声,眼中寒光四射,“夏侯尚虽狂,却不傻!他知我湖阳险固,更知我周仓之名!若强攻湖阳,必付出惨重代价,届时即便拿下,也已无力争夺江陵,徒为东吴作嫁衣!其首要目标,必是看似空虚的江陵,或是我军‘援军’!我留守湖阳,正可诱其分兵,为元俭、审兄创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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