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孜宛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带着调侃意味与淡淡的笑意,仿佛春风拂面:“哎哟,楚书记,你上班跟下班就是不一样啊!‘你好’都用上了,这么正式。哎,听说我们乡要和策大乡合并了,真有这事吗?”
楚君的声音简洁而稳重:“是的,上级已经下了通知。”
热孜宛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羡慕,带着几分小女孩般的调皮:“哎呀!听说你现在是书记兼镇长了,两个乡的都归你一个人管了,你可真的太厉害了!”
楚君的声音里温和中带着严肃,像是在教导顽皮的妹妹,他马上纠正道:“不能这么说,是集体领导。我是代表集体在工作,一切要听从组织的安排,大家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热孜宛有些不满,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的嗔怪,仿佛生气的孩子:“跟姐姐就不要打官腔了,你最大就说你最大,干嘛要说什么集体领导?你是不是现在就想好了退路,到时候我有事求你的时候,你好推给集体领导,让我去求集体吗?”
“没有,只要是不违背原则的事情,我可以给你办。”
热孜宛的声音里满是钦佩和骄傲,仿佛在夸赞自己的孩子。她说:“你来亚尔乡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们家弟弟不是一般人。你真的太厉害了。我听说两个乡那么多书记乡长一个都没有任命,就任命了你一个人,我真的太佩服你了。”
楚君的声音有些沉重,他在讲述一个不为人知的隐忧,苦笑道:“你是只知道贼娃娃吃馒头,没有见贼娃娃挨拳头。你不要光看着表面很风光,一旦出了事,全部责任我一个人扛。”
热孜宛却是不信,带着一种天真和不解,对官场的复杂程度一无所知。她说:“你一个政府官员能出什么事,只要你自己不贪污受贿,就可以一辈子当官。”
楚君无奈地问:“那你是真的不懂政府部门的事情了,一票否决权知道吗?”,
“不清楚。”热孜宛很迷茫,显然对这个概念感到陌生。
楚君开始解答一个复杂的问题:“在政府部门有以下几个方面是一票否决的:党风廉政建设、社会综合治理、安全生产、环境保护、计划生育、产业政策等,这些都采取的都是一票否决权。一旦行使‘一票否决权’,不仅要对单位进行处罚,还要对责任人进行严格惩处。前些年的山口村发生矿难,死了两个人,书记记过,副乡长被免职,你不会把这事忘了吧?”楚君严肃地说,仿佛在提醒热孜宛一个重要的教训。
热孜宛惋惜地说:“那事我有印象,是巴图尔副乡长,被撤职后就回到县里去了。”显然她对那位副乡长的遭遇感到同情。
楚君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深邃而凝重,片刻之后,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露出疲惫:“姐,你知道吗?官场并非简单的权力游戏,背后是沉甸甸的责任与担当。外人只看到那些人在外面前呼后拥、风光无限,却不知他们背后的压力与无奈。官场,其实是个大名利场,‘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说实在的,我并不羡慕书记镇长一肩挑,镇长的位置,我还是让出来为好,这不仅是对上级的负责,更是对自己负责。”
热孜宛听后沉默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似乎被楚君的话触动了。过了一会儿,她有些困惑地说:“亲爱的,你这人真奇怪,别人都嫌官小,只有你,嫌官多了。我有点搞不懂。”
突然,她变换了口气,声音变得娇滴滴的,带着一丝甜腻:“亲爱的,今晚你来店里吧,我给你炒两个小菜,给你庆祝一下!”
楚君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姐,现在可是关键时期,你不要命了。我可不敢去!”
热孜宛不甘心,又道:“那你晚上上我家来!我都想你了!”
楚君心里一动,眼神有些犹豫。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那更不行!”
“那晚上我上你那儿去。”热孜宛有些急切地说。
楚君语气却更加坚决:“姐,你听我一句,这种事就别在亚尔乡做了,风险太大了。我可不敢玩火!”
女人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楚君现在是乡里的风云人物,万众瞩目,她深知自己不能给他添麻烦。她有些扫兴地叹了口气:“那好吧,我听你的。但是你要是到了县上,可得给我打电话!”
“好!”这次,楚君爽快地答应了。
九点五十分,楚君便领着亚尔、策大二乡的班子成员,站在办公区的大门口等候迎接。他们身姿挺拔,神情庄重,仿佛是这片土地上最忠诚的守护者,静静等待着重要时刻的到来。
十点钟,县委组织部那辆墨绿色的帕萨特准时出现,它如同一位风尘仆仆的使者,缓缓驶入乡政府大院,稳稳停在办公区大门台阶处。
阳光透过稀疏的冬日树叶,洒在车门边,为它镀上一层金边。碎金似的日屑落在覆霜的瓦脊上,闪烁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小风刮着树枝,寒冷刺骨,只是在檐角挂着的冰凌上轻轻敲打,奏出一串清脆的银铃声,仿佛给这灰白的清晨加了一段清冽的前奏,为这片宁静的土地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期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