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博迅速进入角色,故作惊讶状,申辩道:“楚书记,我确实有些不服气。我这个人平时是喜欢喝点酒,酒后也难免会说些胡话,但那些都只是一些牢骚话,全是私事。在公事上,我绝对有分寸,不会乱说的。”齐博这番“申辩”,演得相当逼真。
楚君见齐博配合得如此默契,心中暗自满意,脸上露出一缕会心的微笑:“我批评你嘴不严,有些话可能说得确实重了些,但我绝不是无的放矢,我做事一向有根有据,绝不会冤枉人。这样吧,我给你举两个最简单的例子。”
楚君开始陈述事实:上个月,楚君、阿布力肯和齐博有一天下午在泰来克村开会,会后又去几处现场看了看。傍晚时分,村主任尼加提家里请客,热情好客的维吾尔族人总是把客人当作上宾。
那天晚上,酒喝得有点多,气氛格外热烈。期间,尼加提的女儿买日古丽格外勤快,里里外外地跑,上菜、倒茶、清理等工作,脸上始终挂着灿烂的笑容,显得格外热情。
维吾尔族人天生能歌善舞,有客人看见墙上挂了不少乐器,就主动拿了一把弹布尔,弹了起来。音乐声起,有人鼓动买日古丽跳舞,女孩并不怯场,她就像一只灵动的蝴蝶,主动为大家跳起了舞。
客人们被买日古丽灵动的舞姿深深吸引,纷纷在酒桌上起哄,怂恿楚君与她共舞。
买日古丽毫不做作扭捏,她大方地主动走向楚君,向他发出邀请。楚君一般面对这种情况,他是不会抛头露面的。他拒绝了三次,但见女孩并不离开,一直在他面前用舞姿来邀请他参加,面对女孩的盛情,为了不让她尴尬,不让节目出现空档,他硬着头皮上场了,与她跳了一曲民族舞。
要说跳舞,楚君有一半血统是维吾尔族,身上自带舞蹈的基因,妈妈姐姐又都是文工团演员,受家庭熏陶,他自幼便对舞蹈有着浓厚的兴趣和天赋,各种民族舞只要跳上一次,就能很快运用自如。因此,与买日古丽共舞时,起初他虽略显拘谨,但是随着两人的舞步日渐和谐,楚君跳得也更加流畅自然,两人优美的舞姿引得在场众人阵阵喝彩。
舞毕,众人回到酒桌旁继续畅饮。这时,齐博可能因酒意上头,说话开始有些无所顾忌。他半开玩笑地对楚君说:“楚书记,您这舞跳得,刚才买日古丽姑娘下来后,一再说楚书记跳得实在太好了,说你绝对不是初学者。你们两人跳舞的时候,我看那女孩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劲,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你看,以后可得小心了,我看,这个维吾尔族的小姑娘是喜欢上你了。”此言一出,楚君旁边几位客人都大笑起来。
然而,随着欢快的舞曲接连奏响,买日古丽一次次主动过来邀请楚君,让他有些招架不住。楚君这才意识到事态有些不对味,他试图将阿布力肯推到女孩面前,想让他替自己“解围”,但每一次都被买日古丽婉拒。无奈之下,楚君只能继续陪她跳舞。
两人在舞池中配合默契,仿佛心有灵犀,舞步轻盈而和谐。这一幕让在场的客人们兴奋不已,他们不停地拍手、吹口哨,起劲地在一边起哄,将气氛推向了高潮。
在这热烈的氛围中,买日古丽的脸颊渐渐染上了羞涩的红晕。最终在众人的欢笑声中,她害羞地跑出客厅,留下楚君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村支书麦哈姆喝得有点多,借着酒劲跟尼加提打趣:“尼加提老兄,我已经看出来了,你家女儿买日古丽喜欢上小楚了,怎么样?你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吗?”
尼加提并不清楚楚君的家世,楚君也从未跟任何人提及过自己的维吾尔族血统问题,所以尼加提也认为楚君是汉族。现在面对如此敏感的问题,楚书记就在跟前,又不能得罪领导。
他微微一笑,回答得十分巧妙:“现在可不是几年前了,女大不由父母,年轻人现在都在提倡结婚自由、婚姻自主了,我们父母的话也不管用了,这要看孩子自己的意思。不过,像楚书记这么优秀的小伙子,他要是能看上我们农村孩子,孩子也没有意见的话,我是一定支持的。”
楚君听后,脸上微微泛起一片红晕,连忙摆手,制止道:“麦哈姆书记,公共场合,您可别乱说啊!我小伙子无所谓,可人家小女孩脸皮薄,你这么说,人家以后不好在村里待了。我来这里只是工作的,可不敢有这种想法。”
楚君已经亮明了态度,这对双方都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事情就像风刮水面一样,虽然激起了一些波澜,但很快,这一切都归于沉寂了。
楚君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地说道:“其实,这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天在座的客人们都喝了不少酒,难免会说些过头的话,开几句玩笑,这在酒桌上再正常不过了。所谓‘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事情过去了,大家也就都忘了。可谁能想到,中午在食堂吃饭,计生办的那帮妇女们,一个个都过来问我是不是在与泰来克村的麦日古丽谈对象了,这不没影的事情吗?晚上,我去场镇的饭馆吃饭,路上的老太太,饭馆的老板娘,见了我以后,都在问我是不是在和泰来克村的麦日古丽订婚了。你看看,这点小事硬是越传越邪乎,弄得我真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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