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长途汽车站的早班车,载着满心焦灼与怒火的林凡,在晨雾中驶向江州。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后退,林凡的脑海中却反复回放着陈远电话里描述的惨状,以及苏晚晴强忍担忧送别时那苍白却坚定的面容。怒火在胸中灼烧,但更强烈的,是一种必须冷静、必须破局的沉重责任感。
临近中午,车子抵达江州。林凡顾不上回家,直接赶往位于西关街的“新风”店铺。
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狠狠一揪。店铺的木板门歪斜着,上面留着明显的撬痕。透过破损的橱窗玻璃,可以看到店内一片狼藉:玻璃柜台被砸得粉碎,碎片混合着被撕烂的衣服和踩碎的磁带散落一地;货架东倒西歪;墙壁和残留的货物上,被泼洒了刺眼的红色油漆,如同狰狞的伤疤。空气中还弥漫着油漆和灰尘混合的刺鼻气味。几个邻居远远地站着,指指点点,脸上带着同情和恐惧。
陈远和王淑芬、孙姨都在店里,正和两名派出所的民警说着什么。王淑芬眼睛红肿,显然哭过,孙姨也是一脸愤懑。陈远则脸色铁青,拳头紧握。
“妈!孙姨!陈大哥!”林凡快步走进店里。
“小凡!”王淑芬看到儿子,眼泪又掉了下来,“你可算回来了!这帮天杀的……”
“林子!”陈远迎上来,声音沙哑,“民警同志正在取证。”
林凡强压怒火,先跟民警打了招呼,了解了情况。和预料的一样,现场破坏严重,但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是典型的蓄意破坏,手法老练。民警做了记录,表示会加紧调查,但也暗示这种案子破案难度大,让他们先清点损失,注意安全。
送走民警,林凡看着满目疮痍的店铺,深吸一口气,对家人说:“妈,孙姨,陈大哥,人没事就是万幸。东西坏了,咱们再挣!这个仇,一定要报,但不能蛮干!”
他蹲下身,开始仔细查看被破坏的物品。他发现,对方虽然砸得狠,但似乎有针对性——最新款的、价值较高的“白金系列”服装和精品磁带被破坏得最严重,而一些普通货品反而损坏较轻。而且,泼油漆的位置很刁钻,主要集中在门面和最显眼的货架。
“他们不是乱砸,是示威,是想彻底打垮我们的招牌和高端产品线。”林凡冷静地分析,眼神冰冷。
“肯定是赵国华那个王八蛋指使的!”陈远咬牙切齿。
“现在没有证据,不能妄下结论。”林凡摇摇头,但眼神锐利,“但不管是谁,这笔账,记下了!当务之急是三件事:第一,安抚人心,稳定内部;第二,尽快恢复营业,不能让对方看笑话;第三,想办法反击!”
他立刻做出安排:“陈大哥,你辛苦一下,找信得过的人帮忙,今天就把店里彻底清理出来,破损的东西登记造册。妈,孙姨,你们受惊了,先回家休息,店里的事交给我们。”
“不!我不回去!”王淑芬抹了把眼泪,语气异常坚定,“店是咱们的命根子,不能就这么倒了!我跟你孙姨就在这儿收拾!我倒要看看,谁能把咱们吓垮!”
孙姨也用力点头:“对!小凡,我们没事!一起干!”
母亲和孙姨的坚韧,让林凡心中暖流涌动,也更坚定了他的决心。
就在这时,街道办事处的王干事闻讯赶来了,看到店里的情形,也是大吃一惊,连声安慰,并表示会向上面反映情况。
林凡趁机对王干事说:“王干事,您也看到了,这不仅是针对我们一家的恶性事件,更是严重破坏咱们西关街的商业环境和治安秩序!今天能砸我的店,明天就敢砸别人的店!必须严厉查处,还商户一个公道!”
王干事面色凝重地点头:“小林你说得对!这事儿太恶劣了!我马上向派出所和区里反映!你们放心,街道一定支持你们!”
送走王干事,林凡又对陈远低声交代:“陈大哥,清理的时候留个心眼,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另外,你找几个靠得住的兄弟,暗中留意一下‘疤痢眼’那伙人最近的动静,但千万别动手,有情况立刻告诉我。”
“明白!”陈远会意。
下午,林凡让母亲和孙姨先回家休息,自己和陈远带着临时找来帮忙的两个小伙计,开始清理店铺。破碎的玻璃、污损的货物被一一清理出来,损失比预想的还要大,初步估算超过两千元,这对“新风”来说是一笔沉重的打击。
看着辛苦积累的产业被毁,林凡的心在滴血,但眼神却越发冰冷和坚定。他深知,此刻的软弱和退缩,正中了敌人的下怀。
傍晚,林凡回到家中,王淑芬已经勉强做好了饭菜,但谁都没有胃口。电话铃响起,是苏晚晴从省城打来的。
“林凡,你那边怎么样?阿姨和孙姨还好吗?”电话那头,苏晚晴的声音充满了担忧。
“人都没事,店砸得很厉害,损失不小。”林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省城那边怎么样?”
“我们按你说的做了。王记者很重视,说明天的晚报社会新闻版会有相关报道。几个大客户我们也沟通了,他们都表示震惊和支持,让我们先处理好事情。”苏晚晴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林凡……你一定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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