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朝堂发声,阻力重重
残夜的寒意还未散尽,路智站在旧粮库门口,望着李大人的官轿消失在晨雾中。轿帘飘动间,绯色官袍的一角一闪而过,像刺破阴霾的星火,却又很快被浓稠的雾气吞没。林文轩将一枚新的玉佩塞到他手中,玉面温润,恰好压住后背伤口传来的刺痛:“李大人虽仗义,但孙富在朝堂的根基太深,我们不能全指望他。”
路智攥紧玉佩,指尖触到上面刻着的 “文心” 二字,与文庙老学者送他的镇纸遥相呼应。“我知道。” 他抬头望向天边,启明星正隐入灰云,“三日后的大理寺审案,才是真正的硬仗。”
柳儿抱着修复好的琴谱从粮库走出,琴谱边缘还沾着未干的糨糊:“琴坊的姐妹们说,要在审案那天去大理寺外演奏《高山流水》,就算不能帮上忙,也要让大家知道,我们信你。”
晨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茉莉花瓣,清香混着雾水漫过鼻尖。路智望着三人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担忧稍稍散去 —— 哪怕前路布满荆棘,他也不再是孤身一人。
同一时刻,紫禁城的角楼刚被第一缕微光染亮,李大人已踏着晨霜走进宫门。朝服的玉带冰凉地贴在腰间,靴底踩过汉白玉台阶上的薄霜,发出细碎的 “咯吱” 声。殿内烛火通明,鎏金铜炉里的檀香袅袅升起,混着大臣们身上的熏香,在空旷的大殿中弥漫开来,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凝重。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朝服的衣料摩擦着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李大人目光扫过人群,只见礼部侍郎王肃正与几位官员窃窃私语,眼角的余光瞥见他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 —— 此人正是孙富在朝堂的最大靠山,向来与清流党针锋相对。
“陛下驾到!” 内侍尖细的声音划破寂静,群臣齐齐跪拜,龙靴踏在金砖上的声响由远及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待皇帝在龙椅上坐定,例行奏报刚毕,李大人便跨步出列,朝服的下摆扫过冰凉的地面:“陛下,臣有本奏。” 他躬身行礼,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京城有位名叫路智的年轻人,自筹资金兴办琴棋文化活动,抢救濒临失传的古籍字画,百姓反响热烈。此等振兴文脉之举,实乃我朝之幸,恳请陛下予以嘉奖支持!”
话音刚落,殿内便响起一阵细碎的议论。王肃立刻出列,朝服上的补子在烛火下泛着暗光:“陛下,李大人此言差矣!” 他拱手的动作带着刻意的僵硬,“路智来历不明,与江湖组织‘玄影阁’过从甚密,前日还在旧粮库聚众,险些引发骚乱。此等目无法纪之徒,岂能称之为‘振兴文脉’?分明是借文化之名,行谋逆之实!”
李大人猛地抬头,烛火映在他眼中,燃起怒火:“王侍郎!说话需凭证据!玄影阁并非反贼,乃是保护古籍的民间组织,路智与他们合作,只为获取失传琴谱;旧粮库的骚乱,是孙富指使手下伪造证据、蓄意闹事,臣已将人犯押入大牢,供词在此!” 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供词,高举过头顶。
内侍刚要接过,王肃却上前一步,厉声打断:“陛下,此等供词难保不是屈打成招!路智与玄影阁的往来书信,臣这里也有!” 他将一叠纸掷在地上,纸张散开,最上面一张正是孙富伪造的 “密约”,“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借文化活动聚揽人心,待时机成熟便起事’,陛下明察!”
皇帝的眉头渐渐拧紧,指尖敲击着龙椅的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几位与王肃交好的官员立刻附和:“陛下,王侍郎所言极是!路智行踪诡秘,不得不防!”“清流党此举,恐有培植私党之嫌!”
李大人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望着那些颠倒黑白的官员,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陛下!文化乃立国之本!当年太宗皇帝设崇文馆,正是为了传承文脉。如今琴棋技艺濒临失传,古籍字画损毁过半,路智以一己之力扛起复兴大旗,却遭此污蔑!若陛下今日轻信谗言,日后谁还敢为文脉奔走?谁还敢为社稷尽心?”
他上前一步,朝服的衣料因动作绷紧:“臣愿以项上乌纱担保!路智绝无谋逆之心!若有半句虚言,臣甘受凌迟之刑!”
王肃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李大人真是老糊涂了!为了一个外人,竟要赌上自己的乌纱?路智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如此为他卖命?”
“你血口喷人!” 李大人怒喝,胸口剧烈起伏。
“够了!” 皇帝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此事关乎重大,不可妄下定论。” 他看向内侍,“将王侍郎与李大人的奏折、证据一并收下,朕今日再议。”
王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偷偷瞥了李大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几位附和他的官员也松了口气,暗暗交换着眼神。
早朝散去,大臣们陆续走出大殿,王肃故意放缓脚步,与李大人并肩而行,声音压得极低:“李大人,识相的就别管路智的闲事。孙会长说了,只要你收手,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否则……” 他拍了拍腰间的玉带,“你这顶乌纱帽,怕是戴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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