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图书馆高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带。
空气里浮动着旧书纸张、油墨与老木头书架混合的气味,偶尔夹杂着极轻微的、翻阅书页的沙沙声。
何雨柱坐在靠窗的一张长桌旁,面前摊开一本厚重的《古代建筑营造法式》。
这段时间建房,对这个上了心。
扫描感知无声地笼罩着半径百米内的一切。
他能“看”到管理员老赵在借阅台后打着盹,鼻梁上的老花镜滑到了鼻尖;
能“看”到几个穿着蓝布制服的学生在社科区书架间悄声移动;
也能“看”到那个穿着素色棉布连衣裙的身影,正坐在阅览区靠里的一个角落,低头读着一本诗集。
十六岁的少女,脊背挺得笔直,脖颈低垂成一个专注而优美的弧度。
她手边放着的,正是用何雨柱的借书卡借来的《普希金诗选》。
何雨柱的视线在书页的斗拱示意图上停留片刻,稳了稳心境,对自己说:
“太小了,会被封书。”
时间在静谧中缓慢流淌,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自行车铃响,打破这片知识的宁静。
何雨柱估算着下班时间,想着妹妹雨水昨天念叨着想多吃点水果,或许晚上多带点苹果枣子什么的回去。
轻微的脚步声靠近,带着少女特有的、收敛着的节奏。
他抬起头,刘艺菲已经站在桌旁,手里捧着那本诗选和他的借书卡。
阳光恰好掠过她的肩头,在她脸颊边细软的绒毛上勾勒出一圈淡金色的光晕。
她的眼神清澈,带着归还重要物品的郑重。
“何雨柱同志,书我看完了,借书卡还给你。”
她的声音不高,在空旷的阅览室里显得格外清晰,“谢谢你。”
“看完了?”何雨柱合上面前那本厚重的营造法式,不疾不徐地接过书和卡片。
“嗯。”刘艺菲轻轻点头,像是完成了一项重要的任务。
“有些句子还不太明白,但……读起来感觉很好。”
“诗无达诂,感觉对了就行,慢慢品。”
何雨柱将借书卡随意地放进上衣口袋:“你想借书的时候,可以直接去柜台那边,跟老赵说一声,用我的名额。”
刘艺菲的眼睛微微睁大,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小石子,漾开浅浅的波纹。
“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何雨柱站起身,将椅子轻轻挪回桌下,木质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个点阅览室要闭馆整理了,一起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图书馆厚重的大门。
初夏傍晚的风带着一丝暖意,吹拂着院中老槐树的枝叶,洒落一地晃动的光斑。
自行车铃铛在一旁清脆地响了一下,是何雨柱推着他的二八大杠。
“你家在哪个方向?”他握着车把,很自然地问道。
“西边,女一中附近。”
刘艺菲回答,目光扫过自行车后座,又很快移开,“我走回去就好,不远。”
“顺路,我载你一段。”
何雨柱跨上车座,一只脚稳稳支在地上。
刘艺菲犹豫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捏了捏连衣裙的侧缝,最终还是侧身,小心翼翼地坐上了自行车的后座。
她的手轻轻抓着冰凉的金属座垫支架,身体尽可能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辘辘声。
微风拂面,带来沿途人家做饭的隐约香气。
两人一时无话,一种微妙的安静弥漫在之间。
“何雨柱同志,”过了一会儿,刘艺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些许试探。
“你在图书馆整理古籍,每天都能接触到很多珍贵的古书吧?”
“算是工作的一部分。主要是修复和保护,让它们能留存得更久一些。”
何雨柱的目光扫过前方路况,巧妙地避开了一个小坑洼,“你喜欢读诗,除了普希金,还看别的吗?”
“也看一些我国的古诗,还有……泰戈尔的。”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偶尔也找点翻译过来的小说。”
何雨柱注视着前方胡同口墙上斑驳的标语,嗯了一声。
“图书馆里总有些角落藏着惊喜,慢慢找,总能找到合心意的。”
快到女一中所在的街口,刘艺菲轻轻扯了一下他的后衣摆。
“何雨柱同志,我在这里下就好。”
自行车平稳地停下。刘艺菲动作轻快地跳下车。
“谢谢你送我。”她站定,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
“不客气。”何雨柱单脚支地,看着她,“再见。”
“再见。”刘艺菲挥了挥手,转身融入人流中,素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灰蓝色的建筑群之间。
何雨柱没有立刻离开,他在原地停了几秒,这才调转车头,驶向了回家的方向。
在门口,他的车把上的布袋上,便多了几个苹果。
回到前鼓苑胡同7号院时,炊烟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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