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刃酒馆内的骚乱,最终以一名壮汉被同伴敲晕拖走而草草收场。弥漫的烟尘和酒气中,喧嚣声浪再次将角落的寂静吞没,仿佛刚才的冲突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但龙啸天的心,却久久无法平静。
他重新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木杯边缘,冰凉的触感无法驱散胸口的灼热。那惊鸿一瞥的黑影,那转瞬即逝的冰冷星力波动,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感知里。对方是谁?是敌是友?为何单单盯上他们这一行初来乍到者?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盘旋。
诺尔灌了一大口黑麦酒,抹去嘴角的酒沫,独眼扫过周围那些重新开始吹牛、赌钱、调笑女招待的酒客,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兴奋问道:“啸天,刚才你真看见什么了?是不是哪个不开眼的杂碎想找茬?老子正手痒呢!”
雨沫轻轻摇头,她的目光依旧如同最老练的猎手,看似随意地扫视全场,实则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异常。“不是寻常挑衅。那感觉……更像是在评估猎物的价值。对方非常谨慎,而且实力深不可测,能在这种环境下完全隐匿气息,一击远遁,绝非普通角色。”
欧阳轩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充满思索:“龙兄弟的玉佩感应不会错。此地鱼龙混杂,我们初来乍到便引起如此存在的注意,恐怕与我们此行的目的,或者……龙兄弟你本身有关。”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龙啸天一眼,意指他特殊的星核和寻父的背景。
小雪担忧地看向龙啸天,轻声问道:“啸天哥哥,你没事吧?那股气息……很阴冷。”
龙啸天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没事。只是感觉像被一条毒蛇在暗处盯上了,很不舒服。”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起来,“既然被盯上了,躲是躲不掉的。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收集情报。欧阳兄,雨沫,麻烦你们听听这酒馆里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特别是关于近期出现在这一带的神秘强者。”
欧阳轩和雨沫点了点头。欧阳轩整了整衣袍,看似随意地起身,走向吧台,假装对酒保身后的藏酒感兴趣,实则耳朵已捕捉着周围的谈话碎片。雨沫则依旧坐在原位,但她的听觉远超常人,如同雷达般过滤着嘈杂声浪中的有效信息。
诺尔负责警戒,巨大的身躯如同一堵墙,挡在龙啸天和小雪侧前方。龙啸天则闭目凝神,一方面继续感应着玉佩的细微变化,另一方面运转星力,平复刚才因紧张而激荡的气血。
时间在喧嚣中缓缓流逝。酒馆里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话题也从吹嘘各自的“丰功伟绩”逐渐转向了一些更实际的内容——哪条矿脉发现了富矿引发了火并,哪个佣兵团在猎杀星兽时全军覆没,或是镇世军的缉风卫又在追捕哪个要犯。
突然,靠近门口一桌几个风尘仆仆、身上带着新鲜伤痕的武者的谈话,引起了雨沫的注意。她微微侧头,将听觉集中过去。
“……妈的,这次真是倒了血霉,差点把命丢在‘鬼哭涧’!”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猛灌一口酒,心有余悸地说道。
“谁说不是呢!本来以为就是条稍微危险点的近道,谁能想到会碰上那种煞星!”另一个瘦高个接口道,声音还带着颤抖。
“你们说的……是那个‘影箭’?”同桌第三人压低声音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影箭”二字一出,龙啸天猛地睁开双眼,与同样望过来的雨沫对视一眼。欧阳轩也停下了与酒保的闲聊,不动声色地挪近了几步。
刀疤脸汉子左右看了看,才凑近同伴,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道:“不是他还能有谁!一箭!就一箭!隔着起码三百步,老子都没看清箭从哪儿来的,带队的老王,凝魂中期的高手啊!连反应都没有,脑袋就像个烂西瓜一样炸开了!那箭矢快得连影子都看不到!”
瘦高个补充道:“关键是,他杀完人就走,根本不理我们这些小虾米。好像……好像只是嫌我们挡了他的路?或者,老王之前不小心得罪过他?搞不懂!”
第三人倒吸一口凉气:“凝魂中期,一箭毙命……这‘影箭’到底什么来头?最近关于他的传闻可不少,都说他神出鬼没,箭术通神,专找各路势力的高手麻烦,兵主麾下好几个统领都死在他手里了!”
“何止是兵主的人,”刀疤脸声音更低了,“我听说,‘葬星者’外围的几个小队,也在山脉里被他给端了!下手那叫一个狠辣,一个活口不留!”
“葬星者?”瘦高个惊呼,“那可是群疯子!他连葬星者都敢动?”
“所以都说他是个疯子,或者……是个复仇者?谁知道呢!”刀疤脸摇摇头,“反正现在兵戈山脉深处,有点名号的人物都人人自危,生怕被这尊杀神盯上。咱们以后还是绕着那些危险区域走吧,钱再好,也得有命花不是?”
几人又低声议论了几句,便匆匆结账离开了酒馆,仿佛多待一刻都会惹上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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