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深处,幽衍筑基余波尚未完全平息,空气中弥漫着焦灼与毁灭后的死寂尘埃。
就在此时,一道恭敬却隐含威压的询问声,穿透了尚未完全稳固的天魔绝域悄然渗入。
“圣魔大人,不知此地可有异样?小人于阵核之中,感应到此处气机剧烈震荡,心中忧虑大人安稳,特冒昧赶来察看。”
声音苍老而阴鸷,正是幽冥子。
他被方才那撼动整个试炼场根基的惊人能量爆发所惊动。
虽语气保持着对圣魔的谦卑,但那磅礴的神念却紧密贴合着屏障,试图寻找到缝隙,窥探内部真实景象。
幽衍反应极快,就在声音响起的刹那,她周身那令人心悸的终焉气息瞬间转变,模拟出域外天魔那特有的的恐怖威压。
她的身影在稀薄的黑色雾气中若隐若现,声音透过屏障传出,带着被打扰沉眠的漠然与隐隐的不悦:“无碍。”
声线冰冷,不容置疑,“…此地无事,给我…退下。”
其语调模仿得惟妙惟肖,更蕴含着圣魔应有的绝对漠然,仿佛在驱赶一只扰人的蚊蝇。
那精纯的魔气波动更是完美复刻了天魔本体的特征,足以以假乱真。
然而,幽冥子显然并非易与之辈,其神念并未立刻退去。
反而更加凝练,在屏障外细细梭巡,迟疑道:“可是大人,方才那波动之剧烈,似乎涉及法则层面,小人斗胆,可否……”
幽衍不等他说完,声音骤然转冷,截断他的话头,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碴:“…区区蝼蚁,也敢自作主张?”
重若万钧言语完毕,一股、带着绝对死寂与湮灭特性的恐怖气息,猛地从屏障内透出!
虽仅有,却如同绝世凶刃出鞘,让外界的幽冥子神魂骤然一紧。
此刻他仿佛被一只来自深渊的死亡之手狠狠扼住,连周身运转的灵力都为之瞬间凝滞!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气息中蕴含的能轻易将他存在彻底抹除的大恐怖。
幽冥子顿时噤若寒蝉,那丝要湮灭一切的气息让他毫不怀疑那位的意志。
若再纠缠下去,这位圣魔大人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施展雷霆手段,而非如今的警告。
他连忙收敛所有神念,声音变得愈发恭敬:“在下多虑!大人恕罪!在下这便退下,不敢再扰大人清修!”
随后,那股令人窒息的探查感如潮水般退去,外界重归寂静。
只留下废墟中呜咽的风声,证明着方才的惊心动魄。
确认幽冥子真正远离后,叶晨与苏挽云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深藏的后怕与庆幸,掌心不知何时已沁出冷汗。
方才若是幽衍反应稍慢半分,或是模拟的气息稍有破绽,恐怕立刻就是雷霆万钧的打击降临。
幽衍周身的骇人气息也随之缓缓收敛,再次静立于叶晨身侧,黑雾氤氲。
仿佛刚才那以一言威慑金丹圆满修士的并非是她,深不可测。
叶晨目光扫过周围被幽衍筑基时几乎彻底化为齑粉的废墟,以及天空中的天魔绝域。
而后他开口:“此地动静太大,虽暂时瞒过,但幽冥子生性多疑,难保不会去而复返。”
“我们是该立刻尝试合力破开此地的空间隔绝阵法,强行撕裂一条通道离开?或是另寻时机?”
苏挽云闻言,赤瞳中闪过意动,逃离这魔窟是她重生以来的执念。
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她深吸一口气,看向幽衍:“上一世我们反抗之时,便是在破开虚空后尝试联系外界无果后彻底失败。不知你…可有见解?”
幽衍缓缓摇头,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中,闪烁着吞噬天魔后获得的庞杂信息流与法则理解的光泽。
“…此刻最愚蠢、最危险之举,便是强行破阵。”
她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冷静,“我吞噬了那域外天魔的本体核心,得知更多关键信息。”
“一旦我们试图强破,必然会瞬间惊动幽冥子,他若不惜代价催动阵法全部威能进行绞杀,我等必将陷入无尽围攻…”
“他极可能拥有直接向外界其背后势力求援的紧急手段。一旦发出,我等便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
她继续分析,逻辑清晰透彻,“若我们能以雷霆万钧之势瞬间制住或彻底灭杀幽冥子本人的话……”
她右手虚握,做出一个扼杀的动作,“届时我们就能趁机夺取此地的核心控制权,至少能暂时阻断他向外传递求援信息。”
“到了那时,是去是留,是悄然遁走还是向外界求援,主动权将完全掌握在我等手中。这是当前形势下,胜算最高之策。”
幽衍补充道,指尖萦绕起不断生灭的黑色芒丝,那是她正在飞速消化吸收的天魔记忆碎片:“我先前吞噬那域外天魔的本体,我对幽冥子这一管理者的功法特性、惯用手段、可能隐藏的底牌都略知一二。”
“另外他与外界联系的特定方式、频率甚至暗语,那天魔本体都知道。若是能利用这信息上的优势,无疑能为我们的斩首行动增添数分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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