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刘睿在学堂一鸣惊人后。
方言在听竹轩的地位,可谓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往,他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陵商会会长”。
同窗们对他多是好奇、羡慕,或许还带着几分因地位悬殊而产生的疏离。
毕竟这位可是能和知府知县谈笑风生,跺跺脚江陵商界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与他们这些埋首苦读的学子,仿佛活在两个世界。
简直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可如今不一样了!
刘睿那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眼前!
一个学堂中游的“学渣”,在方言那套闻所未闻的“三年秀才,五年举人”的教导下,竟能脱胎换骨,让柳公评价秀才有望!
其评价简直和那些优秀学子不相上下!
这简直是他们这些科举人的福音!
百年难得一遇的机遇!
这哪里是什么科举秘籍?这分明是点石成金举家飞升的仙术!
是通往秀才功名的金光大道!
于是,方言的清静日子彻底到头了。
只要他一出现在听竹轩,立刻就会被热情的同窗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
“方兄!昨日你讲解的破题之法,真是精妙绝伦,令小弟茅塞顿开!不知今日可否再指点一二?”
“方兄,您看我这篇承题,总觉得差些火候,您慧眼如炬,给把把脉呗?”
“方兄,小弟家中新得了些江南的名茶,味道清冽,不知方兄下学后可有闲暇,去我家一同品鉴?”
一口一个“方兄”,语气那叫一个恭敬。
眼神更是火热的像方言前世看那些美女直播一般。
仿佛方言不是他们的同窗,而是哪座庙里突然显灵的神仙。
饶是方言脸皮厚度惊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头皮发麻。
他那“三年秀才,五年举人”的填鸭式大法,其中辛苦,谁用谁知道。
刘睿能够承受下来,那是建立在刘睿破罐子破摔,外加悬梁刺股的狠劲上。
换个人来,未必吃得了那苦。
可架不住同窗们不信邪啊!
眼看着科举在即,谁不想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更何况是,方言这个看起来能磨万物的,万能磨刀石!
刘睿都行!凭什么他们不行?
短短时间内,方言身边便聚集起了一群以刘睿为首的忠实拥趸。
其势力已经成为听竹轩内“最大”,“最杂”,“最多”以方言为首的“着名团伙”!
就连往日几个自视甚高的秀才师兄,见了他也会客气地点头示意,偶尔还会拿着文章来“探讨”一番。
这一日,课间休息,方言好不容易从一群请教问题的同窗中脱身。
一个平日与他关系尚可,名叫孙绍的同窗凑了过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试探着说到:
“方兄,您看这县试转眼即至,考场之内,风云莫测。”
“若是……若是能与方兄您这样的高才结伴同行,相互照应,想必心中也能踏实几分。不知方兄届时是与何人结伴?”
大齐科举,规矩森严。
尤其是这童生试的第一关县试,并非你想考就能直接进考棚的。
考生需要提前到县衙礼房报名,填写亲供、互结、具结等一大堆材料。
其中这“互结”最为关键,需要五名同年考生相互担保,结为“五子互保”。
一旦一人作弊事发,其余四人皆要连坐,取消考试资格,甚至视情节轻重,被永世禁止科举。
此法在于互相监督,防患于未然,却也考验着学子们的识人之明和人缘好坏。
若所托非人,被猪队友牵连,那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孙绍这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周围竖着耳朵听的同窗们立刻躁动起来。
“对啊!方兄!若能与你互保,一同下场,我等心中也有底气啊!”
“方兄,考虑考虑小弟我!我家就在县城,考试期间食宿我全包了!”
“方兄,我……我虽学问不及诸位师兄,但家风森严是在湖广出了名的!与我结伴,定无后顾之忧!”
众人七嘴八舌,眼神火热,仿佛只要能跟方言绑定,那秀才功名就已然到手了一半。
方言看着眼前一张张殷切的脸,手中的折扇被摇得都快散架了,脸上只能挂着苦笑。
这场景!他怎么那么熟悉?
怎么那么像在网游里面,那些弱鸡在求金大腿带飞打副本一样?
他方言,这也是成为金大腿了?
他本意只是想拉刘睿一把,顺便给老爹未来在官场上攒点乡党人情,没想到引来了这么多“狂蜂浪蝶”。
就在此时,却见学堂门口,柳公手持书卷,目光平静地看着这边。
“咳咳!”柳公轻咳两声。
喧闹声瞬间戛然而止,所有学子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迅速回归本位,正襟危坐,只是眼神还时不时瞟向方言。
柳公的目光在方言、刘睿,以及另外两个平日里与方言走得较近的学子旁边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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