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游川,对指挥车里那场关于他命运的惊天赌约还一无所知。
钢缆绞盘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临时搭建的军用升降平台正在缓缓沉入幽暗深邃的竖井。潮湿的冷风裹挟着地下特有的铁锈和硝烟混合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吹得少年战术服上那早已干涸、变成暗褐色的变异生命体液痕迹似乎又冰冷了几分。
“咣————当————!”
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升降机剧烈震动了一下,终于触底。厚重的防爆气密门伴随着液压声缓缓开启的瞬间,熟悉的场景重新映入游川眼帘,但却已截然不同——
整个A1地下区域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曾经阴森可怖、遍布敌方诡异造物的要塞通道,此刻已然被改造成了解放军高效而肃杀的前沿指挥中心。
钢筋混凝土的墙壁上,敌方的黑色蜘蛛状徽章被鲜红醒目的八一军徽覆盖;走廊两侧整齐排列着新部署的自动防御炮塔,幽蓝色的待机指示灯在枪口下方规律闪烁;头顶纵横交错的通风管道和线缆桥上,新安装的量子通讯中继节点正规律地闪烁着代表畅通的绿色信号。
游川的作战靴踏在重新铺设了防滑层的金属地板上,发出清晰而孤寂的回响。他转过头,伸手抚过墙面上新喷涂的标语——首战用我,用我必胜,红色的油漆还没完全干透,在他指尖留下了一抹淡淡的、带着些许刺痛感的红色印记。
拐角处,两名穿着全封闭式重型防护服、几乎看不清面容的战士,正在小心翼翼地调试着一台新型便携式光谱环境探测器。他们看到游川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立刻放下手中的工具,立正敬礼,声音透过防化面具传出,显得有些沉闷却依旧洪亮:首长好!
别,我可不是什么首长。
游川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松,但那双金色的瞳孔却在不经意间猛地一凝。
他锐利的目光注意到,这两名战士的防护服左臂袖口上,缝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奇特标识——一个黑色的等边六边形,内部嵌着一个血红色的骷髅头图案,骷髅下方则清晰地印着B.H.C三个大写字母。
一股本能的警惕瞬间升起。游川的声音不自觉地冷了下来,右手已经悄然按在了大腿侧战术匕首的快速释放卡扣上,肌肉微微绷紧。
你们是......哪部分的?这个标识是?
“啊?!可聂荣川军长却刚刚命令我们,全力配合游川同志的任务。。。” 这时,左边那个身穿特殊防护服的军人似乎有些迟钝,还隔着防化服面罩挠了挠头,语气带着一丝困惑。
但他话音未落,就被旁边的另一个同样装束的士兵用胳膊肘狠狠肘击了一下肋部,打断了他的话。第二个士兵透过防化面具,用一种混合着鄙夷和焦急的语气低声呵斥同伴:“什么首长!这位是游川同志!今天早上刚刚单枪匹马打下A1区域、被军委授予个人一等功的超级兵王!你脑子被消毒水泡坏了?”
紧接着,他转向游川,再次敬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军礼,语速飞快地解释道:“报告游川同志!我们是隶属于东南军区司令部直属的一支特别生物防化作战部队,代号:——守夜人。奉命前来协助处理此区域的生化污染隐患,并保障后续部队环境安全。”
游川眯起了眼睛,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通道灯光下微微收缩,如同捕猎前的猛禽。
他注意到这两个“守夜人”队员的举止有种微妙的违和感——他们的敬礼动作标准得过分,每一个角度、每一次抬手都精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更像是从军事教学视频里直接复制出来的,缺乏一线作战部队那种经年累月形成的、带着些许磨损感的自然。
守夜人?
游川故意拖长了音调,手指在战术腰带的备用弹匣包上看似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发出嗒嗒的轻响,
有意思……聂军长刚才和我通讯时,倒是没特意提过还有你们这支部队会在这里。
那个先前被同伴肘击、显得有些迟钝的队员突然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厚重的防化服内部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
另一个反应更快的队员立即上前半步,接过话头,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一丝不自然的失真感:
我们部队刚成立不久,编制和任务都属于高度保密范围。这次是紧急抽调,专门负责处置A1区域可能存在的生物污染和未知病原体。
他似乎想转移话题,目光落在游川胸前那枚熠熠生辉的一等功勋章上:
您的一等功勋章真耀眼啊。真是……令人敬佩的战绩。
游川低头看了看胸前的勋章,突然咧开嘴笑了,笑容灿烂却未达眼底:
是吗?
他仿佛很随意地向前迈了一步,作战靴却精准地踩在一块有些松动的金属地板边缘,发出刺耳的一声锐响,在这相对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那你们作为专业的生物防化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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