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青差点就吐出来了,声音都打颤了:“妈,这裤子也太埋汰了,您还是自己洗吧,我实在下不去手。”
曹大妈眼睛一瞪:“叶青青,我可是你婆婆。你嫁进了朱家,伺候我就是你的本分!现在让你洗条裤子你都嫌脏,不想干。我看你就是打心眼儿里嫌我老、嫌我脏,没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叶青青急忙解释:“我不是嫌您脏,我有点受不了这个味儿,我从没洗过这样的裤子。”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曹大妈翻着白眼打断她,“今天这裤子,你洗也得洗,不洗也得洗!你要是不洗,就是不孝顺!我现在还能动,你就敢这么嫌弃我,等我老了瘫在炕上,拉尿都得靠人伺候,还能指望你端屎端尿?我看你是盼着我早点死,好没人管你是不是!”
叶青青都快哭出来了,指望朱海洋听到声音帮自己说说话,可她们现在是在院里,不是屋里,朱海洋又去睡回笼觉了,根本不可能会出来。想直接反驳曹大妈,但她是新媳妇,总不能刚进门就和婆婆干架。更重要的是,出嫁前三天的时候,她的工作已经转给弟弟了,哪怕父母再怎么夸她是一等一的好女儿、好姐姐,她面对婆家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心虚。
坐在堂屋里等吃饭的朱大爷听见了婆媳两人的对话,但他是老公公,总不能帮着儿媳妇说话吧,这要被人说出去就不好听了。更何况他也觉得曹大妈说的有道理,现在连一条裤子都不肯洗,以后他们老了还能指望上这个儿媳妇吗?现在必须调教好了。
想到爸妈千叮嘱万嘱咐自己一定要和婆家搞好关系,叶青青只能咬着牙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妈,我洗,我现在就去洗,您别生气了。”
说着她就蹲下来强忍着恶心开始洗裤子,一边洗一边干呕,眼泪都下来了。
曹大妈大获全胜,心里头总算舒坦了点,正准备再教一下叶青青怎么当一个及格的儿媳妇,就听见了自己小儿子的声音:“妈,我回来了!”
她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猛地抬头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自己朝思暮想的小儿子朱海涛就站在院门口。
“海涛,妈想死你了!”曹大妈也顾不上调教儿媳妇了,快步冲过去抓着儿子的手细细打量着。
朱海涛现在又黑又瘦,身上的蓝色工装洗得发白发旧,还打了不少补丁不说,原本该合身的衣服显得空荡荡的,背后背着一个大包袱,整个人看起来和乡下的普通农村汉子以前区别都没有。
曹大妈摸着他的手那叫一个心疼啊:“你怎么瘦成这样了?脸上也黑得跟炭似的,在乡下是不是吃不饱穿不暖啊?”
朱海涛把包袱往地上一扔,扯着嗓子喊道:“吃不饱穿不暖?我在乡下天天啃玉米面窝头,咽都咽不下,冬天裹着破被子冻得整宿整宿睡不着,你们在家倒是舒坦!大哥结婚了,抱着新媳妇,吃着白面馒头,我就只能穿着破衣裳在地里干活!你们谁想过我还在乡下遭的罪??”
他的声音特别大,就连在二院自己房里刚睡下没多久的奚棠都被吵醒了。
她满脸起床气:“外面在吵什么啊?”
“好像是朱家的小儿子回来了,我出去瞧瞧,你继续睡,”李老太回了一句话就去看热闹了。
朱海涛回来了?奚棠也来兴趣了,起身收拾了一下跟着一起去凑热闹。
屋里的朱大爷朱海洋听见动静跑出来了。
朱大爷看着没上班的邻居们都围了过来,觉得又丢人了,阴沉着脸说道:“大早上的吵吵啥啊,海涛你回来了就进屋好好说话,别在这瞎吼。你下乡这段时间我和你妈、你哥天天都惦记着你!”
“惦记我?”朱海涛冷笑一声,声音更大了,“惦记我就不会让我一个人去乡下受苦,你们偏心,舍不得让大哥下乡遭罪,就把我推出去!我在乡下天天天不亮下地,天黑了才回来,手上的老茧磨破了一层又一层。大哥在家待着,啥苦都不用吃,还能娶这么俊的媳妇,凭啥?”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心里满是委屈不忿。
刘婶子先叹了口气:“唉,海涛这孩子看着是真是遭罪了。你看那衣裳,破得都没法看了,在乡下肯定没少受苦。”
旁边的沙老太也跟着点头:“可不是嘛!我听那些有孩子下乡的人家说,到了农村天天天不亮就下地,农忙的时候晚上也得干活。吃饭也吃不好,饭里连点油星都没有,瘦得跟猴似的。海涛现在比没下乡之前瘦多了,也不知道他怎么熬过来的。”
沙丽荣在一旁看得心有余悸,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不能下乡遭罪。
朱海洋上前摆出大哥的威严想拉他:“海涛,有话进屋说。”
“凭什么要回家说?我就是要让大伙评评理!”朱海涛甩开他的手,指着朱大爷和曹大妈,“爸妈,你们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当初是不是偏心大哥,故意让我去下乡?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是多余的,我就该去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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