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心里的小算盘啪嗒一响——第一步,成了。
但表面上,她依旧是那副受惊过度、虚弱不堪的小可怜模样,甚至配合地晃了晃身体,显得更加摇摇欲坠。
两个代号“秃鹫”的佣兵收起枪。其中一个粗鲁地拎起地上的背包,小心翼翼地没碰那支抑制剂,另一个则用枪口示意沈梨:“跟上。别东张西望,别耍花样。”
“谢、谢谢……”沈梨怯生生地道谢,低着头,步履蹒跚地跟着他们,完美扮演着一个侥幸得救却又对未来充满恐惧的落难者。
【宿主,演技爆表!奥斯卡欠您一个小金人!】系统在脑海里放起了无声的电子彩带。
“少拍马屁,注意记录路线和环境细节。”沈梨在意识里回道,同时不动声色地透过防护面罩的护目镜观察四周。
他们穿过更加错综复杂的管道区和坍塌的厂房,空气中的化学异味和辐射指数越来越高。
沈梨暗自庆幸自己换了中级防护服,不然就原主那病弱身体,估计走不到一半就得躺下。
大约行进了十分钟,前方出现了一个被厚重防辐射帘遮挡的入口。一个佣兵上前,有节奏地敲了几下,帘子从里面被掀开一角。
里面是一个临时搭建的警戒哨卡,光线昏暗,站着另外两个同样装备精良、眼神锐利的佣兵。他们冷漠地扫了沈梨一眼,进行了简单的搜身,然后挥挥手放行。
穿过哨卡,才算真正进入了“夜鸮”佣兵团的临时据点——永鑫化工厂的一个大型主车间。
车间内部空间巨大,但被各种废弃设备和临时搭建的隔断分割开来。空气中弥漫着机油、金属、消毒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混合的复杂气味。
几盏应急灯提供着主要照明,光线摇曳,在布满油污的地板和锈蚀的管道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大约有十几个人分散在各处,有的在擦拭保养武器,有的在低声交谈,有的在整理物资。他们无一例外都透着一种久经沙场的悍戾和警惕,目光像鹰隼一样扫过新进来的沈梨,带着审视和冷漠。
这里绝不是什么温馨的避难所,而是一个充满危险气息的武装巢穴。
沈梨被带到了车间中央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这里摆放着几张简陋的桌子和一些箱子,看起来像是指挥和休息的地方。
然后,她看到了他。
就在不远处,背对着她,正在看一张铺在桌子上的老旧地图。他身形高大挺拔,即使穿着和其他人类似的功能性防护服,也能看出肩膀宽阔,腰背线条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感。他没有戴头盔,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脖颈处的线条冷硬。
仅仅一个背影,就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像是一头蛰伏在阴影里的猛兽。
带她来的佣兵上前一步,低声汇报:“头儿,人带来了。”
男人缓缓转过身。
沈梨终于看到了这位反派大佬的正脸。
他的面容轮廓分明,下颌线紧绷,鼻梁高挺,嘴唇很薄,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肤色是常年在废土奔波的小麦色,左边眉骨处有一道浅浅的旧疤,并不显狰狞,反而增添了几分硬朗和煞气。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深邃,漆黑,像是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任何温度,看过来的时候,仿佛能把人从里到外彻底冻结。
他的目光落在沈梨身上,上下扫视了一遍,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像在评估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沈梨适时地低下头,身体微微发抖,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
“名字。”他开口,声音和在对讲机里听到的一样,低沉,冰冷,没有任何多余的起伏。
“沈、沈梨……”她小声回答,声音发颤。
“从哪里来。”这不是疑问句,而是审问的语气。
“西、西边的一个小避难所……叫、叫‘希望之家’……已经没了……”沈梨继续编造,语气带着哭腔和绝望,“被、被变异体攻破了……”
“这些东西,”枭的目光扫过被放在桌子上的背包和那支抑制剂,“哪来的。”
“是……是从避难所仓库带出来的……最后一点储备了……”沈梨抬起头,眼里噙着泪水,“本来想拿来换点吃的……或者找医生……求求您,那支药……对我很重要,我好像感染了……”她伸出手臂,露出防护服上那道破口。
枭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睛盯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假。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压力陡增。
沈梨维持着恐惧和哀求的表情,心里却在快速分析。这个男人警惕性极高,共情能力恐怕为负,卖惨效果有限,必须让他看到实际价值。
【宿主!检测到目标好感度波动:-55!他好像更怀疑你了!】系统惊慌地提示。
果然不好搞。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正在整理医疗箱、看起来像是队医的人走了过来,拿起那支抑制剂看了看,又瞥了一眼沈梨的状态,对枭低声说:“头儿,看包装和色泽,像是‘磐石’流出来的标准制式货,有效期还新。她这症状……也确实像早期辐射病叠加轻微病毒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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