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我!梁衍!放下我”
乐安愤怒地咒骂着,她用拳头不断捶打着梁衍的后背。
梁衍则不管不顾地扛着她,大步流星地朝着宫外梁家的马车走去。
宫门外,梁家的马车等候在一旁,车夫见大将军扛着三小姐过来,连忙上前掀开马车帘子。
梁衍将她安稳放在马车内,但乐安不安分地挣扎着要下马车,被他一把推回车内。
还没等她缓过劲,梁衍已钻进马车,放下车帘,沉声道,“驾车。”
车夫赶忙扬鞭催马,马车缓缓驶动起来。
乐安坐在马车角落,脸颊上的巴掌印还在,又蕴着怒意,她根本不想与梁衍同乘,挣扎推搡着要下车。
梁衍坐在靠近车门的位置,冷着脸,语气里带着森森的寒意。
“你若再不安分,我不介意将你打晕。”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威慑力,仿佛只要乐安再动一下,他就真的会动手。
乐安死死揪着梁衍的衣袖,止住了动作,眼眸似要喷出火来,充满着强烈的恨意盯上梁衍。
“你不是觐朝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吗?怎么?有欺负我的能耐,倒是对边疆作乱的戎勒人束手无策,任牺牲女子换取和平!”
乐安怒目圆睁,她咬着嘴唇,眼波流转间透着不屑与挑衅。
“口口声声恪守梁府族训,上忠君父,下安黎庶,敌不退,剑不归!原来只记得‘忠君’……”
她还未说完,霎时梁衍烦躁的双目亦染上怒火,一把死死揪上乐安的衣领,将她狠狠扯到他面前。
“我真恨不得把你的嘴缝上。”
梁衍呼吸粗重,神色紧绷,眉眼间的锐利浓烈起来。
“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乐安毫不畏惧,她仰着头,嘴角勾起一抹倔强。
“住口!”
梁衍咬着牙切切地说,他已是强忍着不对她动手。
“萧璇珠的死分明是场阴谋,怎会有那么凑巧的事!我不信你和陛下看不出来!目前还不知她是被谁害死的,福仁嫁过去只会凶多吉少。”
乐安脸色一片涨红,气性随着话语翻涌着。
“公主绝对不会有事!”
梁衍被她吵闹的心烦意躁,直接肯定的断言。
一时间,空气静得发滞,气氛沉沉的。
乐安安静下来,凝着眸子,透着几分不解,为何他这般肯定……
梁衍叹了口气,松开揪着她的衣领的手。
“长宁公主是戎勒人动的手。”
乐安听着他的话怔愣住。
“戎勒人!那福仁岂不是羊入虎口!”
“戎勒人的目的就是将和亲人选换成福仁公主,所以福仁公主会安安稳稳嫁去戎勒,不会出事。”
梁衍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
“可,可就这般放任戎勒人杀害我朝公主。”
可安瞪着眼睛,高声质问着。
“虽探查到是戎勒派人做的,但并无确切证据,况且如今安定边疆是首要之事,至于杀害我朝公主之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乐安皱着眉头,吸了吸鼻子,看着他阴沉的脸,这倒是像他,不由地想到康王府也是如此,报仇,十年不晚。
“福仁怎么办……那戎勒老单于有六十了……那么远、那么荒凉的地方……”
乐安喉间哽咽,她无法想象福仁日后的生活,福仁该多痛苦。
“你觉得你能改变什么?”
梁衍眼神透着冰冷,平静地说。
“我……”
乐安张了张嘴,眸子黯然,她发现自己从来都是一个无力的人。
——
时间飞逝,转眼已到了两日后和亲的日子。
乐安求得了梁衍的首肯,她可以随和亲队伍一起,送福仁公主到城外的况良郡,驿站。
巳时三刻,晨雾渐散,觐朝皇宫内刚举行完和亲饯行大典。
福仁公主在宫中拜别太后、皇帝、皇后众人,便由太子萧澄为首率领觐朝宗室,将福仁公主由皇宫送至城中蚩水桥畔。
此刻,觐京城中蚩水桥边已铺开长队,羽林军手持长戟列成两排,乐师捧着各色乐器立在一旁。
福仁公主神色肃穆,身着端庄大气的湖蓝和茜色曲裾深衣,绣着金色的 “云纹缠枝”,外袭正红色披风,领口围着一圈白色狐毛领,更显身姿明艳。
乐安身着水青色曲裾,月白色披风,拄着拐杖立在福仁公主旁,透着沉静雅致,并不张扬。
福仁公主被太子萧澄送上鎏金铜马车内,乐安亦被随行宫女扶上马车。
忽地,一阵马蹄声从远及近,戎勒右贤王金述从前方策马而来,其墨色皮质胡服勾勒出挺拔身形,衬得他肩宽腰窄,腰间弯刀悬于身侧,折射出冷冽寒光。
金述对着公主行了一个戎勒礼,神色坦荡。
“公主,我们该出发了。”
福仁点头,眼眸霎时涌动着泪光,紧紧地望着马车外的太子阿兄。
太子萧澄与福仁视线对撞,眼底流露着焦灼和不舍。
福仁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撇过脸,放下车帘的瞬间,泪终是忍不住滴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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