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粘稠得如同实质。血腥味、焦糊味、腐蚀性毒液的刺鼻酸味,以及那条巨蛇身上散发出的、如同千年墓穴开启时的腐朽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近乎窒息的环境。闪烁不定的灯光下,方城静静地站立着,浑身上下浸染着暗红与墨绿交织的污血,有些是他自己的,更多是来自那条巨蛇。然而,与之前浴血奋战的惨烈不同,此刻的他,身上再也看不到丝毫疲惫、痛苦或情绪的波动。
他的脸庞如同大理石刻,没有任何表情,连最细微的肌肉牵动都消失不见。唯有那双眼睛——那双已经完全转化为非人形态的、散发着冰冷金色光辉的竖瞳——在幽暗的光线下,如同两轮从深渊升起的寒月,淡漠地俯视着眼前的一切。一种难以形容的、近乎绝对的“存在感”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仿佛他站在那里,本身就成了这片空间的法则。
“嘶——吼!!!”
失去一颗獠牙的剧痛,非但没有让巨蛇退缩,反而彻底激发了它作为野兽最原始、最疯狂的凶性!它根本感知不到那双金色竖瞳所带来的、来自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威压,它仅存的意识中只剩下毁灭和吞噬的本能!庞大的身躯猛地弓起,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气势,那颗如同小型卡车头般的狰狞蛇首,张开残留着断牙的血盆大口,再次朝着方城猛噬而来!腥风扑面,吹动了方城额前沾血的发丝。
面对这足以将合金装甲车都撞变形的恐怖扑击,方城甚至连脚步都没有移动半分。他只是极其随意地、仿佛驱赶苍蝇般,抬起了右手。在他抬手的瞬间,背后那数条狂乱舞动的暗红色地狱乱触手,如同得到了无声的指令,瞬间停止了毫无规律的抽动,齐刷刷地汇聚到他身前,触手尖端如同最坚韧的合金撞角,精准地抵在了巨蛇下颚最坚硬的鳞片上!
“咚——!!!”
一声沉闷如擂巨鼓的巨响炸开!
想象中触手被瞬间撞碎的场面并未发生。那几条看似柔软的地狱乱,此刻却如同扎根于大地的山脉,纹丝不动!巨大的冲击力被它们完全吸收、化解,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巨蛇那庞大的冲势,竟被这轻描淡写的一挡,硬生生扼制!它的头颅僵在半空,无论如何发力挣扎,都无法再前进分毫!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绝对不可逾越的壁垒!
“嘶?!”巨蛇浑浊的瞳孔中,第一次出现了类似“困惑”的情绪。它无法理解,为何这渺小的存在能拥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
一击无效,巨蛇的野兽本能驱使它采取了另一种攻击方式。它猛地收缩颈部肌肉,蛇口大张,喉咙深处一阵剧烈的蠕动!下一秒,一股粘稠的、散发着浓郁恶臭和刺鼻酸味的墨绿色毒液,如同高压水枪般,从它信子下方的毒腺喷射口激射而出,劈头盖脸地浇向方城!
这毒液显然蕴含着极其可怕的腐蚀性和神经毒素,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滋滋”的哀鸣!
然而,面对这足以将钢铁都融化成铁水的毒液洪流,方城依旧没有任何闪避的动作。就在毒液即将触及他身体的刹那——
“嗡……”
一层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能量波动掠过他全身的皮肤。下一瞬,他的体表瞬间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呈现出一种类似某种古老生物内壁的、带着微弱珍珠光泽和血肉纹理的奇异角质层——原初肉鞘。
“嗤啦啦——!!!”
墨绿色的毒液结结实实地浇在了原初肉鞘之上,立刻爆发出剧烈的化学反应!刺鼻的白烟冲天而起,毒液疯狂地侵蚀着这层看似脆弱的防御,发出如同热油煎炸般的可怕声响!那腐蚀力足以在数秒内融化坦克装甲!
但,当毒液耗尽,白烟缓缓散去,露出下方的情景时,令人心悸的一幕出现了——
那层薄薄的肉鞘,除了表面泛起一些细微的、如同水波般的涟漪光泽外,竟然完好无损!甚至连一丝被腐蚀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方城意念微动,体表的原初肉鞘如同潮水般悄然褪去,重新隐入皮肤之下。露出的肌肤光洁如新,别说伤痕,连一丝毒液残留的污渍都看不到。仿佛刚才那足以致命的毒液洗礼,只是一场无关痛痒的毛毛雨。
绝对的防御,带来的是绝对的从容。
方城似乎对这场单方面的“游戏”失去了耐心。他收回了抵住蛇头的地狱乱触手。下一刻,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巨蛇那粗壮的、布满粘液和伤痕的脊背之上!
他手中那柄紫金剑,此刻仿佛失去了所有光华,变得古朴无华,但剑刃边缘的空间,却呈现出一种细微的、肉眼难以察觉的扭曲感。方城单手持剑,动作随意得如同餐后削水果,朝着脚下坚逾精钢的蛇躯,轻轻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能量爆发的光芒。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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