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撕扯感远比空间传送更为诡异,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被强行拉回过去的坐标。当那金色的流光终于消散,脚踏实地的不适感褪去,一股混合着潮湿泥土、炊烟与隐约霉味的熟悉气息涌入鼻腔——这是艾泽拉斯,是洛丹伦王国南部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特有的气息,却比他们记忆中任何时刻都要……年轻,充满了一种暴风雨前的压抑宁静。
他们出现在城堡外围一片茂密的杉木林中,远处,敦霍尔德城堡灰黑色的塔楼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格外森严。与后世记忆中饱经战火摧残的残破不同,此刻的城堡虽然也透着冷酷,却保持着完整的军事威严。
“时间锚点确认,黑暗之门开启前七年,地点吻合。”维琳快速检查着索莉多米给予的、用于稳定他们时间形态的青铜沙漏,沙漏正散发着微光,将他们与这个时代“隔离”开来,避免引发更大的时间悖论。“我们的存在被模糊化了,但只要不做出过于引人注目的行为,就不会被时间流排斥。”
莱拉尔深深呼吸,感受着这个时代充盈的自然能量,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悲伤。“这片丘陵……如此富饶宁静,却不知灾难即将降临。风中有恐惧的味道,来自那座堡垒。”
托姆克和巴洛斯警惕地潜伏在阴影中,猎人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周围。“守卫巡逻很频繁,比报告里说的更严密。而且……有些士兵的眼神不太对劲,死气沉沉的,不像活人。”
布雷恩拄着手杖,靠在一棵树干上,努力适应着这具“回归年轻”却依旧带着内伤的身体,他啐了一口:“呸!回到过去也不能让俺的伤好快点吗?这鬼地方看着就让人不爽。”
艾伦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那座城堡。这里,是未来部落大酋长萨尔的起点,也是无数悲剧的源头。他能感受到城堡内传来的一股微弱但坚韧的意志,如同被压在巨石下的幼苗,那应该就是年轻的萨尔。同时,他也敏锐地察觉到,城堡上空笼罩着一层极其隐晦、却与时光之穴那些“锈蚀”点同源的暗影波动。
“篡改者已经在这里了。”艾伦低声道,“行动必须隐秘。按照历史,萨尔在人类女孩塔蕾莎·福克斯顿的帮助下逃离。我们必须先找到她,确保她的安全,并让她按照原定计划行动。”
接下来的两天,小队如同幽灵般在敦霍尔德城堡外围活动。维琳利用奥术制造幻象和隔音结界,避开巡逻队。莱拉尔与森林中的动物沟通,获取城堡内部零碎的信息。托姆克则凭借猎人的技巧,摸清了守卫换岗的规律和几条相对隐蔽的路径。
他们很快锁定了目标——塔蕾莎·福克斯顿,一个有着金色长发和清澈蓝眸的年轻女孩,城堡管事的孩子。她经常利用给囚犯送食物的机会,偷偷接近萨尔,教他人类的知识和语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那个与众不同兽人的同情与好奇,以及一种超越种族的勇气。
然而,他们也发现了异常。城堡的守卫队长,一个名叫斯考兹的冷酷男人,近期调动异常频繁,似乎在策划着什么。更令人不安的是,他们偶尔能感知到一两个穿着黑色斗篷、行动诡秘的身影在城堡深处出没,他们身上的暗影气息与时间流中的“锈蚀”如出一辙。
“他们在监视塔蕾莎和萨尔,”维琳在临时藏身的山洞里分析着,“他们似乎不打算直接杀死萨尔,那样改变太明显,容易被时间流修正。他们在试图……孤立他,切断他与外界的联系,尤其是与塔蕾莎的联系。如果塔蕾莎‘意外’身亡或者被调离,萨尔失去希望和指引,很可能就会在绝望中消沉,或者采取错误行动而被杀。”
“我们必须警告塔蕾莎,但不能直接暴露。”艾伦沉思着,“莱拉尔,你能与动物沟通,能否让一只林雀或松鼠,给她传递一个隐晦的讯息?比如,让她注意到斯考兹的异常,或者提醒她某个约定的碰面地点有危险?”
莱拉尔点了点头:“我可以尝试。自然的低语,纯净的心灵更容易接收。”
与此同时,布雷恩提出另一个问题:“就算塔蕾莎没问题,我们怎么确保那个绿皮小子能跑掉?俺看他被关得死死的。”
“根据历史,”维琳回忆着肯瑞托的记载,“萨尔是利用一次城堡守卫相对空虚的机会,在塔蕾莎的帮助下撬开锁链逃脱的。篡改者很可能也会在那个时候动手。我们需要在那个时候,确保没有任何‘意外’干扰他们的逃亡。”
机会很快来临。他们从窃听的守卫交谈中得知,几天后,布莱克摩尔勋爵将带领大部分守卫离开城堡,前往附近城镇参加一场重要的贵族集会。
“就是那个时候。”艾伦断言,“行动分两组。我、维琳和托姆克,潜入城堡内部,近距离保护萨尔和塔蕾莎,并清除篡改者可能设置的障碍。莱拉尔和布雷恩,你们在外围策应,制造混乱吸引剩余守卫的注意力,并在他们逃出后接应,清除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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