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祖达克的第一步,便是一种彻骨的宣告——他们离开了相对熟悉的领域,踏入了一个由冰雪、岩石与死亡信仰统治的陌生国度。寒风是这里永恒的主旋律,它呼啸着掠过无垠的冰原,卷起地面上的雪尘,如同冰冷的沙暴,无情地抽打在脸上,试图剥夺任何一丝温度。天空是永恒的铅灰色,阳光成为一种奢侈的、苍白无力的存在,勉强穿透云层,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
脚下的冻土坚硬如铁,覆盖着厚厚的、有时能陷至膝盖的积雪。视野所及,除了单调的白与灰,便是那些突兀耸立的、被风霜雕刻成狰狞形态的黑色岩石。稀少的植被仅限于一些紧贴地面、颜色暗淡的苔藓和地衣,它们的存在仿佛只是为了证明这片土地尚未完全死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独特的、混合着万年冰寒、岩石粉尘以及某种隐约的、如同古老墓穴般的腐朽气息。
“这鬼地方……比铁炉堡最深的矿坑还要冷。”布雷恩嘟囔着,将厚重的毛皮围巾又裹紧了些,他的胡须和眉毛上都结了一层白霜。巨熊“碎石”似乎也极为不适,它厚实的皮毛虽然能抵御寒冷,但脚下冰冷的雪地和空气中缺乏生命气息的感觉让它烦躁地喷着鼻息。
维琳撑起一道微弱的奥术护盾,主要不是为了防御,而是为了在周身制造一个隔绝刺骨寒风的微小暖区。“魔法能量在这里也变得……滞涩,”她感受着周围的环境,“元素位面似乎被某种力量压制或扭曲了,尤其是生命与火焰的力量。”
莱拉尔的感受最为复杂和痛苦。作为一名德鲁伊,他与生命世界的连接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阻碍。这片冰封荒原的“灵性”是沉睡的,或者说,是被某种更强大、更冰冷的力量压制和扭曲了。他尝试感知大地之下的脉动,回应他的只有深沉的寒意和一种被禁锢的、充满怨怼的古老低语,与灰熊丘陵那充满痛苦却依旧活跃的自然灵性截然不同。这里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坟墓。
“我几乎听不到生命的声音,”莱拉尔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有些微弱,“只有冰雪的沉默,和……岩石深处某种不甘的哀嚎。”
他们按照地图和指南针的指引,在茫茫雪原上艰难跋涉。能见度时好时坏,突如其来的风雪(当地人称之为“冰泣”)可能会在几分钟内将天地化为一片混沌的白。他们不得不时刻警惕隐藏在积雪下的冰缝,以及那些被冰雪覆盖、看似平坦实则危险的斜坡。
危险远不止于自然环境。在他们进入祖达克的第二天下午,第一支达卡莱巨魔巡逻队便出现了。
那是一队五名巨魔猎头者,他们高大的身形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冰蓝色的皮肤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他们穿着厚重的、用野兽毛皮和骨头制成的简陋盔甲,脸上涂抹着白色的战争油彩,手中握着巨大的、绑着燧石或冰晶的投矛和战斧。他们的眼神锐利而充满野性,移动时悄无声息,如同雪原上的幽灵。
“左边雪堆后面,三个。右边岩石旁,两个。”布雷恩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们,矮人猎人的眼睛如同鹰隼。
没有警告,没有交涉。对于这些达卡莱巨魔而言,任何踏入他们领地的非巨魔生物,都是潜在的祭品或敌人。几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沉重的投矛带着致命的精准度,撕裂风雪,向他们射来!
“防御!”艾伦大喝,神圣壁垒瞬间展开,金色的光罩挡住了最先抵达的两根投矛,矛尖撞击在光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附着的冰晶能量让光壁泛起涟漪。
战斗瞬间爆发。巨魔猎头者们嚎叫着从隐蔽处冲出,他们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在积雪和岩石间灵活跳跃,试图包围他们。他们的力量极大,每一次斧劈都带着开山裂石般的气势。
艾伦顶在最前,战锤与巨魔的战斧硬撼,圣光与巨魔原始的冰霜之力激烈碰撞。维琳的奥术飞弹在风雪中划出明亮的轨迹,精准地轰击在巨魔身上,但他们的皮肤似乎对魔法有一定的抗性,效果不如预期。布雷恩的火枪成了有效的威慑,轰鸣的枪声在寂静的雪原上格外刺耳,他专注射击巨魔的眼睛或关节等脆弱部位。“碎石”则咆哮着与一名试图绕过防线的巨魔扭打在一起,利爪与獠牙对抗着粗糙的骨甲。
莱拉尔试图使用根须缠绕限制巨魔的行动,但当他将自然之力注入脚下被坚冰覆盖的土地时,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阻碍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地底深处的嘲笑般的意念。这里的自然,并不听从他的呼唤。他不得不放弃大型自然法术,转而使用更直接的月火术和愤怒攻击,效果大打折扣。
这些巨魔不仅强悍,而且极其狡猾。一名巨魔在受伤后,并没有继续死战,而是迅速后撤,从腰间取下了一个用头骨制成的号角,用力吹响。
“呜——呜呜——”
低沉而苍凉的号角声在风雪中传开,传出很远。
“他在呼叫援军!”石痕(作为向导跟随而来)大吼道,用战斧劈退一名敌人,“不能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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