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拉德兰被净化的冰雕在祖达克的寒风中矗立,如同一个怪异的纪念碑,但空气中弥漫的威胁感并未随之消散,反而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令人不安的悸动所取代。那沉闷的战鼓声仿佛敲击在每个人的心脏上,伴随着一种粘稠的、仿佛血肉在无形中蠕动、骨骼被强行重塑的诡异声响,从古达克城墙的方向传来。
“转化者”莫拉比的力量,如同无形的瘟疫,开始侵蚀这片刚刚经历血战的平原。
最先出现异变的是那些散落各处的尸体——巨魔的、毒虫的,甚至是一些未来得及被完全净化的、斯拉德兰子嗣的残骸。它们的血肉开始不自然地膨胀、扭曲,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刺破皮肤,以违反生命常理的方式重新组合。几具巨魔尸体蠕动着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多臂多足、没有明确头颅的血肉畸变体,发出无意义的咆哮;几只毒蝎的残骸则拼凑成一只更加庞大、甲壳错乱的节肢怪物,拖着粘稠的体液向他们爬来。
“别让那些东西靠近!”韦斯温队长厉声喝道,银色北伐军的士兵们举起盾牌和长剑,紧张地面对着这些从死亡中“重生”的怪物。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莫拉比的力量似乎能直接影响生命形态。一名冲得太前的灰喉战士,不小心被一团从地面突然冒出的、如同活体血肉般的暗红色能量触须缠住了脚踝。他发出惊恐的惨叫,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腿部肌肉开始不自然地虬结、膨胀,皮肤颜色变得灰暗,仿佛正在被强行改造成某种非熊怪的存在!
“砍断那些触须!”锐爪怒吼着冲上前,战斧挥落,斩断了那恶心的能量触须。被救下的战士瘫倒在地,他的腿虽然保住了,但已经部分变形,留下了永久性的伤残,眼中充满了恐惧的后遗症。
“他……他在扭曲生命本身!”莱拉尔的声音带着愤怒与一丝颤抖。作为一名德鲁伊,他崇尚的是自然的平衡与生命的和谐形态,莫拉比这种强行篡改生命蓝图的行为,在他眼中是比杀戮更加深重的亵渎。他尝试用自然之力安抚那名战士被扭曲的腿部,却发现那股转化能量极其顽固,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他的治愈法术收效甚微。
“不仅仅是尸体和活物,”维琳用法杖指向远处古达克的城墙,声音凝重,“看那些冰砌的城墙!”
只见古达克那原本坚硬的冰砌外墙,在某些区域开始如同活物般蠕动、变形,凸起形成一张张扭曲痛苦的面孔,或者伸出由寒冰和岩石混合而成的、笨重却致命的巨臂,试图拍打靠近城墙的任何人。莫拉比的力量,竟然连无机的物质都能在一定程度上“活化”和“转化”!
“必须找到莫拉比的化身,或者他力量的源头!”艾伦紧握战锤,圣光在体内流转,抵抗着周遭无所不在的扭曲力场。“否则我们会被他用这片战场上的一切,活活耗死在这里!”
萨萨里安闭目感应了片刻,指向平原一侧,那里有一座相对较小、但风格更加诡异的金字塔形建筑,其顶端不断向外扩散着肉眼可见的、暗红色的血肉转化波纹。“能量源在那里。那应该是莫拉比的主要祭坛。”
通往祭坛的道路,已然成为一条充斥着畸变怪物的死亡之路。众人不得不结成一个紧密的圆阵,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推进。艾伦和萨萨里安顶在最前方,圣光与死亡之力交替闪耀,摧毁着扑上来的血肉畸变体;维琳和库尔迪拉负责清除两侧和空中(一些被转化的飞虫)的威胁;布雷恩、莱拉尔和灰喉战士们则守住后方和侧翼,韦斯温队长率领的北伐军士兵填补着阵型的空隙。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脚下的地面可能突然软化,伸出血肉触须;旁边的冰柱可能突然活化,砸落下来;甚至那些被他们击碎的畸变体残骸,也会在莫拉比的力量影响下,试图重新组合。
莱拉尔在战斗中感到越来越力不从心。他的自然之力在这里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制和污染。他化身巨熊拍碎一个畸变体,却能感觉到那扭曲的生命力如同毒液般反过来侵蚀他的利爪;他尝试召唤荆棘缠绕,回应他的却是带着血肉腥气的、扭曲蠕动的暗红色藤蔓。莫拉比的领域,仿佛是一个针对自然生命的巨大陷阱。
就在他们艰难地推进到距离祭坛不足百米时,祭坛顶端那暗红色的能量波纹突然剧烈闪烁。一个庞大、肥胖、由无数血肉和骨骼强行缝合而成的巨魔形态的“东西”,从祭坛中央缓缓升起。它没有皮肤,暴露在外的肌肉和组织不断蠕动着,改变着形态,手中握着一把由活体骨骼和跳动血管构成的扭曲法杖——这正是“转化者”莫拉比的化身!
“生命……是流动的粘土……形态……是束缚的枷锁……”一个混乱、重叠的精神意念如同潮水般涌来,冲击着所有人的理智,“让我……为你们重塑……解放你们真正的……‘潜能’!”
莫拉比举起那活体法杖,一道浓郁的、仿佛由无数生命精华和怨念压缩而成的暗红色光束,如同探照灯般扫向推进中的队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