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杜克·黑剑的出现,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投入了一块寒冰,瞬间改变了战场的态势。他周身散发出的不是萨萨里安那种冷峻的坚定,也不是库尔迪拉那种讥诮的锐利,而是一种纯粹的、几乎要灼烧灵魂的疯狂恨意。那幽绿色的邪火在他巨大的双手剑上熊熊燃烧,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怨毒,连埃霍恩散发出的极致寒意似乎都被这股恨火逼退了几分。
埃霍恩那冰焰双瞳转向马杜克,庞大的身躯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停顿,它那冰川摩擦般的声音带着一丝被蝼蚁挑衅的愠怒,以及……一丝极其细微的、仿佛被勾起某些不愉快记忆的波动:“黑剑……?那个……像苍蝇一样嗡嗡叫,最终被冰封在冰川裂隙里的……可怜虫?你竟然……挣脱了?”
“为了这一刻……我啃食了千年的寒冰……咀嚼着对你无尽的憎恨!”马杜克的声音嘶哑破裂,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声带中强行挤出,充满了血与火的怨怼,“你夺走了她!将她变成了你冰冷国度里一尊永恒的雕像!现在,我要把你,还有你这该死的冰霜领域,一起拖入复仇的炼狱!”
他不再多言,双手紧握那燃烧着幽绿邪火的巨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脚下的冰面在他爆发出的恐怖死亡能量下寸寸龟裂。他如同一个失控的攻城槌,无视了周围的一切,包括近在咫尺的艾伦等人,眼中只有埃霍恩那庞大的身影,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疯子……”库尔迪拉低声评价,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复杂。同为死亡骑士,他能理解那种被某种极端情绪驱动的状态,但像马杜克这样彻底被仇恨吞噬,连自我都几乎湮灭的,也实属罕见。
萨萨里安则更加冷静地观察着局势。“他的仇恨针对埃霍恩,这或许……是我们的机会。”他看向艾伦,“趁他们纠缠,我们或许能重新组织,或者……协助维琳他们。”
艾伦点了点头。马杜克的疯狂复仇虽然不可控,但确实在客观上为他们创造了喘息之机,也牵制了埃霍恩的大部分注意力。他迅速示意队伍后撤,避开两大强者即将碰撞的中心区域,同时紧张地关注着冰川洞穴的入口,心中为维琳他们捏了一把汗。
战场中央,马杜克与埃霍恩已然悍然对撞!
马杜克的攻击毫无章法,只有最原始、最狂暴的劈砍与怒砸。他巨剑上的幽绿邪火似乎对埃霍恩的冰霜之躯有着特殊的腐蚀效果,每一次碰撞,都在那坚不可摧的冰甲上留下燃烧的绿色痕迹,并蒸发出大股大股带着恶臭的寒气。他的死亡能量也异常狂暴,如同失控的瘟疫,不仅攻击着埃霍恩,甚至还在侵蚀、瓦解着周围埃霍恩创造的冰霜环境。
埃霍恩被这突如其来的、完全不顾自身伤亡的疯狂攻击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它挥舞寒冰战斧格挡,召唤冰墙阻挡,但马杜克完全是一副以命换命的打法,甚至不惜用身体硬抗埃霍恩的攻击,只为将燃烧的巨剑砍在对方身上。
“滚开!你这污秽的亡灵!”埃霍恩愤怒地咆哮,一斧将马杜克半边肩膀连同一部分胸甲劈得粉碎,冰霜能量瞬间冻结了伤口。但马杜克只是发出一声更加狂野的嚎叫,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幽绿邪火在伤口处猛烈燃烧,暂时遏制了冰霜的蔓延,而他手中的巨剑则趁机狠狠劈在了埃霍恩的一条“腿”上,崩裂了大片冰晶!
这是一场纯粹力量与怨恨的野蛮角斗,与之前任何一场战斗的风格都截然不同。埃霍恩的力量层级无疑更高,但马杜克那不顾一切、只为复仇的疯狂意志,让他爆发出了远超常态的战斗力,竟短时间内与冰霜之王斗得难分难解。
“他撑不了多久。”萨萨里安冷静地判断,“他的存在本身就在燃烧,当仇恨的燃料烧尽,就是他彻底湮灭之时。”
“但在那之前,他或许真能重创埃霍恩。”库尔迪拉接口道,目光闪烁,似乎在权衡是否要趁机出手。
就在外界战局因马杜克的介入而陷入一种诡异的平衡与混乱时,潜入冰川洞穴的维琳、布雷恩和莱拉尔,也正面临着巨大的危险。
洞穴内部并非想象中的天然冰川,而更像是一个被精心改造过的、属于埃霍恩的“圣殿”。通道四壁光滑如镜,覆盖着永不融化的魔法坚冰,反射着他们手中光源(维琳的奥术光球和布雷恩的提灯)摇曳的光芒,显得光怪陆离。空气中弥漫着足以冻裂金属的低温,每呼吸一口,都感觉肺部像被小刀切割。
他们沿着那股越来越清晰的、核心的冰霜波动深入。沿途遭遇了一些自动触发的冰霜陷阱——突然刺出的冰矛、脚下瞬间出现的冰窟、以及从冰壁中浮现的、没有意识但攻击性极强的冰晶构造体。维琳的奥术魔法在这里受到了极大限制,火焰法术几乎无法施展,她只能依靠奥术冲击和寒冰箭( ironically, 用冰对抗冰,虽然效果不佳,但至少能击碎那些构造体)来开路。布雷恩的火枪在极寒环境下也出现了问题,击锤偶尔会冻住,他不得不更加依赖近战斧和“碎石”的利爪。莱拉尔则几乎完全失去了施法能力,只能凭借猎豹形态的敏捷和感知,提前预警陷阱和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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