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歌督军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冲锋而来,他座下的白色巨狼呲着獠牙,腥风扑面。艾伦·斯托姆能感觉到脚下的大地都在那沉重的蹄声下微微震颤。他将全身的圣光灌注于盾牌,准备迎接这决定生死的一击。
就在巨斧即将与圣光盾猛烈碰撞的瞬间——
“咚!”
一声沉闷、厚重、仿佛源自大地肺腑的巨响,猛地从战场侧翼传来。这声音并非战鼓,却比战鼓更加深沉,带着一种古老的、不容置疑的威严。紧接着,地面传来一阵奇异的、有节奏的震动,不像是爆炸,更像是某种庞然大物整齐划一的踏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狂暴的督军动作微微一滞,艾伦也趁机向后滑步,稍稍拉开了距离。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些杀红了眼的兽人狼骑兵和苦苦支撑的联盟士兵,都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冻原隆起的山坡上,出现了一群高大得令人惊叹的身影。
他们是牦牛人。
这些来自卡利姆多莫高雷的牛头人远亲,拥有着更加厚实、适应极寒气候的长毛,他们的体型比南方的表亲更为魁梧雄壮,肌肉如同虬结的岩石。他们头上弯曲的巨角如同王冠,身上穿着厚重的毛皮与简易金属片镶嵌的甲胄,手中握着或是巨大的木质图腾柱,或是沉重得令人咋舌的战斧和连枷。他们的眼神沉稳而坚定,带着一种历经风霜的智慧与不容侵犯的尊严。
为首的一位年长牦牛人,胡须已然花白,但身躯依旧挺拔如松。他手中那根雕刻着复杂符文、顶端镶嵌着幽蓝宝石的巨大图腾柱,重重地顿在地面上——正是那声震慑战场的闷响来源。他低沉的声音如同滚雷,用一种带着浓重口音但尚可理解的通用语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生灵的耳中:
“这片冻土,是生命的牧场,不是仇恨的角斗场!你们的厮杀,玷污了先祖安眠的土地,惊扰了风雪之灵的宁静!”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仿佛与脚下的冻原产生了共鸣。一股无形的、厚重的压力笼罩了整个战场,让空气中弥漫的杀气都为之一窒。无论是联盟还是部落,都能感受到这股力量中蕴含的、源自大地的古老威严。
战歌督军恼怒地低吼一声,但他显然也认出了这些牦牛人的身份,以及他们可能带来的变数。他死死盯着艾伦,又瞥了一眼山坡上的牦牛人,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声不甘的咆哮,用兽人语大吼道:“撤退!为了部落,改日再战!”
剩余的狼骑兵们虽然心有不甘,但在督军的命令和牦牛人带来的压力下,还是迅速脱离了战斗,如同退潮般向着战歌要塞的方向撤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双方战士的尸体。
联盟士兵们劫后余生,纷纷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处理着伤口,望向牦牛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与好奇。
艾伦收起战锤和盾牌,走上前去,对着山坡上的年长牦牛人行了一个庄重的骑士礼:“感谢你们的介入,长者。我是艾伦·斯托姆,代表联盟,感谢你们避免了更多的流血。”
年长的牦牛人缓缓走下斜坡,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与大地紧密相连。他来到艾伦面前,巨大的身躯投下宽阔的阴影,但眼神中并无敌意,只有审视与一丝深深的忧虑。
“我是卡尔-托格·符文图腾,牦牛人村落的族长。”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我们并非为了偏袒任何一方而出手,年轻的圣骑士。我们是为了这片土地,为了平衡。”
维琳、莱拉尔和布雷恩也走了过来。莱拉尔对卡尔-托格躬身致意,德鲁伊对同样崇尚自然与先祖的牦牛人有着天生的好感:“长者,我能感受到大地的痛苦。你们的行动,是对它最好的抚慰。”
卡尔-托格看向莱拉尔,眼中闪过一丝认可:“你能听到土地的呻吟,暗夜精灵兄弟,这很好。但仅仅是抚慰,还远远不够。”他的目光扫过整个战场,最终望向战歌要塞和蓝色守望的方向,忧虑更深了,“联盟与部落的战火,如同瘟疫般在这片冻原蔓延。这引来了更加黑暗、更加贪婪的窥伺者。”
“您指的是?”艾伦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的含义。
“亡灵。”卡尔-托格吐出这个词,语气中充满了厌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天灾军团。你们的战争,制造了太多的死亡。死亡的气息,对于它们而言,是最甜美的诱饵。我们村落附近的先祖埋骨之地,最近出现了被亵渎的痕迹,有亡灵的斥候在活动。我们怀疑,天灾正在利用你们的冲突,悄无声息地扩张着它们的阴影。”
布雷恩啐了一口:“该死的骨头架子!哪里都有它们!”
维琳若有所思:“利用生者的冲突渔利……这确实是天灾军团惯用的伎俩。长者的意思是,联盟与部落在此地的争斗,反而为天灾创造了可乘之机?”
“正是如此。”卡尔-托格沉重地点了点头,“我们牦牛人世代居住于此,我们热爱这片冻土,不愿看到它被任何一方彻底征服,更不愿看到它被死亡的冰霜彻底冻结。但我们的力量,在对抗战歌要塞的无尽征伐和天灾军团的隐秘侵蚀面前,显得……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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