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的光晕像一层浸了血的薄纱,死死罩在石洼村上空。
村口的惨叫声刚落,又是一阵木头断裂的脆响——三只灰黑色的妖狼正用粗壮的前爪猛刨栅栏,碗口粗的松木在它们爪下像朽木般簌簌掉渣,裂纹顺着木纹疯狂蔓延,最后“咔嚓”一声崩开半米宽的缺口。
“快顶住!”村长的吼声带着哭腔,他手里的铁矛刚刺穿一只妖狼的肩胛,就被另一只狼狠狠撞在胸口,踉跄着后退时,矛尖从狼身上拔出来,带出一股墨绿色的血,溅在他灰扑扑的衣襟上。
小林站在向日葵田边,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第一株豌豆射手还在“咔哒咔哒”地转动豆荚,可妖狼的数量太多了——栅栏外至少还有七八只在徘徊,猩红的眼睛在暗处亮得像鬼火,时不时发出威胁性的低嗥。
刚才那记精准的豌豆射击确实打懵了头狼,可这点伤对这些皮糙肉厚的怪物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柱子哥!柱子哥被咬住了!”东边传来妇人的尖叫。
小林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壮实的汉子倒在地上,一只妖狼正死死咬着他的小腿,锋利的獠牙已经嵌进骨头里。
汉子疼得浑身抽搐,手里的柴刀砍在狼背上,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
旁边两个村民想拉他,却被另一只狼扑得连连后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汉子的挣扎越来越弱。
“该死!”小林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脚下的泥土里。
他死死盯着向日葵田,视线像钉子一样钉在最中间那株老向日葵的花盘上——十年了,这株花的花盘比其他的都大一圈,此刻正剧烈地颤动着,金色的绒毛像活过来的虫豸,在血月红光里泛着细碎的光。
系统面板的进度条还在缓慢爬升,那行“太阳能量生成中”的字样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睛发涩。
十年等待都熬过来了,难道要栽在这临门一脚?
他甚至能听见妖狼的喘息声越来越近,那股混杂着腐肉和血腥的臭味,顺着风钻进鼻腔,恶心得人胃里翻江倒海。
“嗷——”
头狼突然发出一声长嗥,栅栏缺口处的妖狼像是接了指令,猛地加快了冲击速度。
最前面那只狼的前爪已经搭上了栅栏顶端,腥臭的涎水顺着下巴滴下来,正好落在一个举着锄头的少年脸上。
少年吓得腿一软,锄头“哐当”掉在地上,整个人瘫坐在地,眼看着狼爪就要拍下来。
就在这时,向日葵田突然亮起一片暖黄色的光。
不是血月那种阴冷的红,也不是火把那种跳动的橙,是像正午太阳一样纯粹的暖黄。
那光芒从老向日葵的花盘中心炸开,瞬间驱散了周围的血色,连空气都仿佛暖和了几分。
小林的系统面板“嗡”地一声弹出,进度条彻底填满,一行新字跳了出来:“获得太阳能量×1。”
紧接着,一枚拳头大小的光球从花盘里升起,带着融融暖意飘到他面前。
光球表面流转着细密的光纹,像被阳光晒透的琥珀,触碰到指尖时,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顺着手臂蔓延全身,刚才被妖狼撞出的瘀伤似乎都轻了些。
“种!再种一株豌豆射手!”小林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没时间感慨十年等待的终结,甚至没低头看那枚光球,只是用意念死死锁定村口左侧的空地。
光球化作一道流光钻进土里,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
翠绿的茎叶破土而出,半人高的植株上,两瓣厚实的豆荚“咔哒”一声张开,里面饱满的豌豆正高速旋转,发出细微的破空声。
新的豌豆射手稳稳立在那里,豆荚转动的方向与第一株形成交叉,正好封住了栅栏缺口的左侧盲区。
“咻!咻!”
两颗豌豆几乎同时射出,带着破空的锐响,精准地撞上两只正要扑向少年的妖狼。
第一颗打在狼的后腿关节,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狼惨叫着栽倒在地,被反应过来的少年举着锄头狠狠砸在头上。
第二颗豌豆更准,直接射穿了另一只狼的耳朵,墨绿色的血溅了一地,那狼吃痛地甩头,正好撞进赶上来的村民怀里,被几柄锄头合力钉死在地上。
“快把人拖进来!”李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老人不知何时拄着拐杖挪到了草屋门口,手里还攥着一把磨得发亮的短刀,尽管脸色苍白,手却稳得很。
他看着被救下来的少年,又看了看村口交叉火力下接连倒地的妖狼,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欣慰取代。
小林没敢分心。
他一边盯着豌豆射手的攻击节奏,一边留意着向日葵田——第三颗太阳能量的光晕已经在花盘里凝聚,虽然还很淡,但能清晰地看到光纹在流转。
栅栏缺口处的战斗还在继续,村民们已经从最初的慌乱中缓过神,开始有样学样地组队防守:两个壮汉用柴刀缠住一只狼,其他人趁机用锄头砸狼的眼睛和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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