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雨裹着寒意,顺着安和城的城墙往下淌,在垛口边缘积成细小的水流,滴落在城下的泥地里,溅起一圈圈浅褐色的涟漪。
小林裹紧蓑衣,手指在冰冷的城砖上摩挲,目光死死锁着前方被雨幕模糊的道路——按照探兵回报,黑铁城的先锋探马应该快到了。
城墙根下,三排半人高的金属支架整齐排列,每个支架上都固定着卷心菜投手,投手的弧形槽里躺着颗颗饱满的变异卷心菜,叶片边缘的锯齿在雨水中泛着冷光,像蓄势待发的利刃。
“小林哥,你看!”东侧哨塔的士兵突然压低声音呼喊,手臂指向远方。
小林立刻凑到垛口前,眯眼望去,只见三个小黑点正沿着泥泞的道路快速移动,马蹄踏过积水的声音即便隔着数里,也隐约能顺着风传过来。
是黑铁城的探马,他们果然来得比预想中更快。
“老石,准备。”小林回头看向城角。
老石早已攥紧了拳头,指尖的土黄色光芒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听到指令后,他立刻半跪在地,双手掌心贴在潮湿的地面上。
异能顺着泥土快速蔓延,朝着城外那片早已挖好的三层陷坑游去——最上层的草皮原本只是松散铺着,此刻在土系异能的催动下,草叶的根部深深扎进下层泥土,表面的泥泞被悄悄压实,与周围的地面完美融合,连一丝塌陷的痕迹都找不到,仿佛那片土地从未被翻动过。
探马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到了离城门不足百丈的地方。
带头的探马勒住缰绳,胯下的黑马人立而起,前蹄在泥地里刨出两道深沟。
他戴着黑铁打造的头盔,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目光在城墙上下扫过,又低头打量着脚下的路面,视线掠过城墙根的卷心菜投手时,只当是普通的防御支架,没多在意。
“大哥,你看这路,连个坑都没有,安和城的人该不会是吓破胆,连陷阱都忘了挖吧?”
身后的探马咧嘴笑,语气里满是不屑,还故意用马靴踢了踢身前的泥土,草皮纹丝不动,只有几滴泥水溅到靴面上。
带头的探马没放松警惕,翻身下马,从腰间抽出短刀,蹲下身沿着地面轻轻划动。
刀刃划过草皮边缘,泥土紧实得连刀痕都浅得可怜。
他又走到一处看似松软的地方,用力跺了跺脚,地面依旧平稳,没有半点中空的回响。
“奇怪,按说他们吃过赵首领的亏,不该这么大意。”
他皱着眉嘀咕,目光再次投向城墙——城墙上的士兵只是静静站着,手里的弓箭虽搭在弦上,却没有任何异动,连眼神里都透着几分“慌乱”,像是根本没料到他们会突然出现。
这副模样,反倒让探马彻底放下心来。他重新翻上马背,扯了扯缰绳:“走,回去报信!安和城的人就是群软蛋,连像样的防御都没弄,让先锋部队赶紧过来,正午前准能攻破城门!”
另外两个探马立刻应声,三人调转马头,马蹄扬起的泥水溅了一路,朝着来路疾驰而去,连回头再查探的念头都没有。
看着探马消失在雨幕里,小林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却没敢掉以轻心。
他走到城墙根,伸手拍了拍卷心菜投手的金属支架,指尖触到投手侧面的刻度盘——早已按射程调好角度,只要感应到百米内有密集热源,投手就会自动触发。
“罗炎,让兄弟们检查卷心菜投手,别让雨水泡的太沉,扔不远!”他朝身后喊。
罗炎正靠在城墙上擦拭佩刀,刀刃在雨光中泛着冷芒,听到指令后立刻点头,带着两个士兵挨个检查投手,用防水油布把卷心菜仔细裹好。
城楼下的空地上,士兵们还在最后确认陷坑的伪装。
有几个士兵特意往陷坑区域扔了几块石头,草皮依旧稳固,只有轻微的震动顺着地面传过来,和普通土地的触感毫无差别。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黑铁城的先锋部队钻进圈套。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远处的地面突然开始轻微震动,伴随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和马蹄声。
小林立刻站直身体,朝着城下大喊:“所有人各就各位!黑铁城的先锋来了!”
城墙上的弓箭手立刻拉开弓弦,箭尖对准前方;老石则再次蹲下身,双手按在地面,异能随时准备触发陷坑;城墙上的卷心菜投手静静立着,金属支架在雨水中泛着冷光,像蛰伏的猎手。
雨势渐渐变小,黑铁城先锋部队的身影终于清晰起来——足足一百人,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挥舞着刀矛,队列虽不算整齐,却透着一股凶悍的气势。
带头的将领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腰间挂着两柄短斧,一边催马前进,一边扯开嗓子大喊:“兄弟们!冲啊!攻破安和城,粮食和女人都是咱们的!”
士兵们被这话激得士气大振,纷纷加快速度,马蹄踏在泥地上,溅起的泥水甚至能飞到马背上,朝着城门直冲而来。
“稳住,等他们进投手射程。”小林压低声音,目光紧盯着不断逼近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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