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虎赖在安和城上空不肯走,正午的日头晒得地面发烫,训练场边缘的狗尾巴草都蔫头耷脑地垂着。
青羽站在训练场中央,浅色的衣摆被风微微掀起,她抬手对着面前二十个士兵比了个手势,声音清亮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再练最后一遍御风走位,记住脚步要跟着风的流向走,别跟它较劲。”
士兵们分成两排站好,大多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也混着几个四十多岁的农夫——这是小林特意安排的,说要让种地的人也学会用异能护庄稼。
可这会儿,几个年纪大的士兵已经开始喘粗气,脚底下的步伐也乱了套。
“青羽大人,实在走不动了。”
排在队尾的老陈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粗布短褂都被汗浸湿了,“这御风术比扛着锄头种地还累,咱们本来就是守着城过日子,哪用得着学这些花架子?”
他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水里,旁边的赵二也跟着点头:“就是啊,昨天我媳妇还说,家里的麦子该除草了,我天天在这儿练走路,地里的活都落了。依我看,还不如把这时间用来种地实在。”
士兵们的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有人望着训练场边的麦田出神,有人干脆停下脚步,蹲在地上揉着酸胀的腿。
青羽皱了皱眉,刚要开口解释,就听见训练场东侧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着火了!麦田着火了——”
声音是从麦田那边传来的,带着慌乱。
所有人都猛地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就见远处的麦田里冒出了一股黑烟,而且越来越浓,风一吹,还能看见橘红色的火苗在麦秆间窜动。
“不好!”小林刚从向日葵地赶过来,手里还攥着个记录生长情况的小本子,一看这架势,立刻把本子往怀里一塞,“所有人跟我去救火!青羽,你先去看看火势,烈哥呢?让他马上带火晶粉过来!”
“烈哥在粮仓那边核对物资,我这就去叫他!”青羽话音刚落,脚下就卷起一阵风,人已经飘出了训练场。
小林则带着士兵们往麦田跑,路上还不忘叮嘱:“大家别慌,一会儿听我指挥,先找湿布或者土块,别直接用手扑火!”
等赶到麦田时,火势已经比刚才更猛了。
负责看守麦田的老周正急得直跺脚,旁边还站着个满脸通红的少年,是老周的孙子小远,手里攥着个烧焦的火把,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是小远不小心碰倒了火把。”
老周见小林来了,声音都在发颤,“刚才他帮我给麦种盖草帘,手里的火把没拿稳,掉在麦秆堆上,风一吹就着了……这可咋整啊,这半亩麦子要是烧没了,咱们冬天的口粮又少了一截!”
小林顺着老周指的方向看过去,着火的是麦田边缘的一小块,可旁边就是成片的麦子,要是火势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刚要安排人拆麦秆隔离带,就见烈哥提着个装着火晶粉的布袋子跑了过来,额头上全是汗:“小林,火晶粉带来了,现在怎么办?”
“烈哥,你先试着控火,别让火苗往里面的麦田窜!”
小林刚说完,就发现风向不对——风正朝着麦田深处吹,烈哥刚放出的火墙根本挡不住,火苗反而借着风势,往旁边的麦子扑了过去。
士兵们顿时慌了,有人伸手想去拔旁边的麦秆,有人拿起地上的土块往火里扔,可都没什么用,火势反而越来越大。
老陈急得直喊:“这样不行啊,火太大了,咱们这点人根本扑不灭!”
赵二也慌了神,手里的土块扔得没了准头,差点砸到旁边的人:“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练那什么走位,现在连救火都不知道该干啥!”
“都别乱!”小林突然提高了声音,压过了现场的混乱,“还记得咱们昨天练的协同站位吗?青羽来了,听她的指令调风向!”
话音刚落,青羽就从风里落了下来,她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刚才赶路用了太多异能,但还是立刻抬手对着士兵们喊:“第一排士兵跟我来,站成扇形,用身体挡住风的方向!第二排去拿湿布,绕到火的侧面,等我调完风向就扑火!”
士兵们虽然还是慌,但听到“协同站位”这四个字,下意识地就按照训练时的样子动了起来。
第一排的五个士兵快速站成扇形,青羽站在中间,双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嘴里念着异能咒语。
很快,原本朝着麦田深处吹的风,渐渐转了方向,朝着旁边的荒地飘去。
“烈哥,就是现在!”小林见状,立刻对烈哥喊。
烈哥马上抓起一把火晶粉,往火里一撒,同时双手结印,嘴里低喝一声:“收!”原本乱窜的火苗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慢慢收缩成一团,最后只剩下几缕青烟。
第二排的士兵趁机冲上去,用湿布把剩下的火星彻底盖灭。
等火完全熄了,大家才松了口气,纷纷瘫坐在地上,身上脸上全是黑灰,却没人顾得上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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