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眼看向他,眼底带着一丝询问。
许默的目光深邃如海,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看透。他凝视着她,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不是要走了。”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秦水烟的手猛地一抖,锋利的刀刃擦着果肉滑了下去,险些割到她自己的手指。
苹果上被划出了一道又深又丑的口子。
秦水烟的心脏,也像是被这把刀狠狠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知道。”许默摇了摇头,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那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悲伤与了然,“我就是知道。你要离开我了。”
他的直觉,敏锐得可怕。
秦水烟再也说不出一个辩解的字。
她沉默了。
所有的谎言与伪装,在他这样通透的目光下,都显得那么苍白可笑。
她垂下眼,视线重新落回到手上那个削了一半的苹果上。那道丑陋的划痕,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横亘在光洁的果肉上。
她和许默的缘分,就像这个苹果。
就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圆满了。
可是,终究还是功亏一篑。
“我申请了家属随军。”许久,秦水烟终于开口,她的声音很轻,很平,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以后……可能没办法再像现在这样,随时来和平村了。部队对随军家属的管理,比较严格。”
许默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病房里又一次陷入了死寂。
只有那台老旧的挂钟,在墙上“滴答、滴答”地走着,不疾不徐,敲打着两人紧绷的神经。
“其实我可以等的。”
终于,许默开口了,声音低沉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放在被子下的那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握紧,指节根根凸起,手背上青筋毕露,泄露了他内心极度的不平静。
其实,在他决定和她在一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她是沪城来的大小姐,是天上的云,是水里的烟。
而他,不过是烂泥地里的一个混混。
他从未奢望过能将她永远留住。他只是想,在她停留的这段时间里,拼尽全力对她好,让她开心。只要她想走,他绝不挽留。
他曾无数次在脑海中预演过这个场景。他以为自己可以很潇洒,很坦然。
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当她亲口说出那番话时,他才发现,所有的理智与洒脱,都在瞬间土崩瓦解。
心脏像是被一只巨手攥住,疼得他无法呼吸。
他忍不住想求她,求她别走。
秦水烟依旧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所有的情绪。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
“对不起。”
许默低声问:“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见的卑微与乞求。
“我会很快好起来的,复建我一天都没有停过。我也会努力赚钱,我跟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再吃一点苦头……”
他语无伦次地,将自己所有的筹码都摆了出来,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企图挽回最后的局面。
秦水烟知道,自己不能再心软了。
长痛不如短痛。
她必须用最残忍的方式,斩断他所有的念想。
“不是你的问题。”她打断了他,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的冷意,“是我厌倦了。”
许默的声音,戛然而止。
秦水烟缓缓抬起头,终于逼着自己,正视他那双写满震惊与不可置信的眼睛。
她无奈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她惯有的、娇纵的漫不经心:“你也知道的,我不长性。从小就这样,对什么东西都是三分钟热度,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不忍心再看他眼底那点点熄灭的光。
她怕自己再看一眼,就会全盘崩溃。
她移开视线,目光落在窗外那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上,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冷漠的语调,说出了那句早已在心中排演了千百遍的台词。
“乡下的生活,我已经腻了。”
“许默,”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了最后的判决,“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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