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本为一体,李寒衣能够为赵玉真做的,便是送萧瑟与东方凌尘进入天剑阁。
也许就如同齐天尘留下的指示那样,只有取的天斩,才能斩断明德帝的癫狂,让国运重归天道。
“寒衣姐......”
“走吧,别耽误时间了。”李寒衣定了定心神,大步走进钦天监的院门。
东方凌尘也收起了原本想要问的话,因为那本就是一句“废话”。
他原本想问,赵玉真没事吗?
可是,以凡人之躯抵挡天道之力,又怎可能没事?
三人径直来到天下第一楼,这栋楼就在钦天监内,外观看上去金碧辉煌,传闻每一层便代表一个境界,能够踏上第四层的人,便可入神游玄境。
而天剑阁,也正在第四层。
李寒衣站在天下第一楼的大门前,抬手拔出听雨剑,剑身出鞘之际剑气也随之而起。
只见李寒衣以剑为引,那扇古铜色的大门在她那冷冽的剑气之下缓缓打开,原本漆黑如墨的厅堂之中瞬间亮起九九八十一盏油灯,将这封闭的楼阁照的亮如白昼。
三人刚刚踏入大门,一股凌冽的剑气便扑面而来,萧瑟与东方凌尘四下看去,竟诧异的发现在这间屋内,摆放着许多剑。
东方凌尘少时曾在书中看过,这天下第一楼本是太祖武皇帝时所修,萧氏皇族以武立国,后来为了便于皇族中的少年子弟参悟武功,便又在第一层加盖了一部分,将原本供于皇宫的剑阁挪了过来。
所以,东方凌尘与萧瑟现在所看见的这些剑,便是历朝历代中优秀的皇室族人生前所用的佩剑。
“我总感觉,这里似曾相识。”东方凌尘忍不住说道。
李寒衣看了看他,点头道:“你去过剑心冢,对这里感到熟悉也是感到正常的。先代剑心冢冢主曾经来过天启拜访天下第一楼,为此间藏剑剑气所感,后来回去之后,就参照这里的模样造了一模一样的藏剑阁。”
李寒衣作为剑心冢冢主李素王的外孙女,又随母姓,原本理应由她集成剑心冢,故而她对藏剑阁的典故自是了然于胸。
李寒衣指着剑道尽头的一扇铜门道:“只是剑心冢的先祖并没有在藏剑阁中造那扇门,因为即便是造了一模一样的门,也造不出门后藏着的那柄剑。”
萧瑟点了点头,目光看向那道雕龙画壁的铜门,眼神微动。
他此时已经隐约可以感受到剑道两侧那蠢蠢欲动的剑意,也不知是对妄图进入天下第一楼之人的警告,还是萧氏先祖对后世自己的考较。
萧瑟心静如水,足下轻点,一跃踏入剑道之中,昂首言道:“萧氏子弟萧瑟,前来天剑阁求剑,请赐教!”
烛火如星子般散落,无数长剑立于石座之上,在光柱下泛着森冷金芒。萧瑟身着青碧长袍,金冠束发,于剑影中缓步前行,衣袂带起的风让烛火明灭不定。
他的话音落下,剑道两侧的剑台之上顿时发出叮叮咚咚的晃动之声,那原本安安静静插在剑台之中的长剑顿时散发出惊人的剑气。
“喂,萧瑟,既然来了天剑阁,那便用剑吧。”说罢,东方凌尘解下血见,连剑带鞘一起抛给了萧瑟。
萧瑟倒也不客气,伸手接过这柄红色的长剑,“蹭”的一声将剑抽出,顿时寒芒乍现。
剑鸣骤起,数十柄长剑离座腾空,如银龙盘空。他抬眸时,剑雨已至,却见他足尖轻点,衣袍鼓胀如帆,在剑雨间隙辗转腾挪。
血见跟随萧瑟五年,五年来,萧瑟因武功全失而从未用过,但这把剑却早已极为熟悉。
每一次挥袖、旋身,都带起气流卷动剑群,剑与剑相击,溅出点点火星,映得他眼底似燃着碎金。
他每挥出一剑,剑阁之中便带起一道劲风,随着挥剑次数变多,剑阁之中的风压也随之变深,金铁交挥之声中,剑刃裹挟着雷霆之势,将袭来的剑雨尽数震碎。
萧瑟一招一式之间,霸道无比,杀气纵横,配合昔日琅琊王沙场杀敌之剑,威力更盛。
李寒衣看着萧瑟的剑法,眉梢微挑,忍不住赞叹道:“想不到他也会裂国剑法。”
东方凌尘双手抱胸,看戏一般瞧着萧瑟与剑阵相对,点头应道:“他的裂国剑法是我父亲教的,大开大合,只不过当年我对武功没什么兴趣,所以也没关心过他练到什么程度了。”
李寒衣却是道:“裂国剑法只有四层,绝生、破风、惊龙、碎天,当年你自己就能悟出破风,我看单论天赋,萧瑟不比你差,至少应该也练到了破风境。”
二人说话间,萧瑟以一柄长剑,已经挡下数次飞剑的进攻。剑光中,他身形如电,但凡剑刃掠过之处,飞剑之上的剑气被他那霸道的剑意击碎,一把把长剑离鞘归附石座剑台之上。
眼见所有长剑重归原位,萧瑟眼眸闪动,一股惊人的剑气在他身上凝聚,剑阁之内,烛火闪动,一道金龙之影在萧瑟的剑上盘旋,发出龙吟一般的剑鸣。
“这个是,惊龙一剑!”李寒衣赞叹道,“想不到,他年纪轻轻,便已有惊龙之境。”
李寒衣极少夸人,可若从她的嘴中说出了夸赞之语,那绝对名副其实,也难怪当年琅琊王萧若风会对这个皇子如此看中。
“喝!”萧瑟一剑祭出,金龙腾空而起,剑气宛如惊鸿一般冲向那道黄铜大门,随着“轰”的一声巨响,那大门被萧瑟的剑气斩成了数十片碎块掉落在地,发出叮叮咚咚的闷响。
萧瑟收起剑气,血见再度回鞘。
那被打烂的黄铜大门后,露出了一条盘旋而上的阶梯。
萧瑟侧脸,看了一眼还在身后看戏的东方凌尘,语气淡淡的说道:“我先上去了。”
说罢,萧瑟脚踏乘风步,轻衣晃动之间,身形已至那阶梯之前,踏步而上,片刻之后便再看不见他那青衣身影。
“慢走不送!”虽然萧瑟的背影已经看不到了,不过东方凌尘还是朝着他摆了摆手。
谁知刚一转头,却见李寒衣微眯着双眼,正在瞧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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