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北狄?锻火与萨满
浣槐郡夜色渐浓,铸造房里透出的奇异的光芒。
那座用石砖和铁片搭建的密封房屋,门缝里窜出的蓝绿色光晕在地面流动,混着风箱 “呼呼” 的轰鸣与铁锤 “铛铛” 的重击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刺耳。铸造房内的温度极高,铁器被烧得通红,巽风手握重锤用尽全力挥舞,每次重锤落下与陨铁碰撞,溅起的火星,落在地上滋滋作响,而那块黑蓝与墨绿交织的陨铁,在烈火的炙烤下,竟泛出更浓郁的荧光,仿佛有生命在其中搏动。
李承溪站在铸造房外,衣袍的下摆被夜风掀起,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头晕的症状越来越频繁,眼前偶尔会发黑,胸口也隐隐发闷 —— 医官开的补气汤药喝了两天,不仅没好转,反而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在被慢慢抽走。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工匠营房,里面一片死寂,那几名病倒的工匠依旧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医官守在一旁,满脸愁容,束手无策。
“三皇子。”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承溪回头,见兮颜提着食盒,站在不远处的月光下,素色布裙被风吹得轻轻摆动。
“夫人。”李承溪收敛神色,语气温和了些,“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我给巽风送晚饭。”兮颜晃了晃手里的食盒,眼神望向紧闭的铸造房门,“他已经两天没休息过了,我放心不下,有些担心他。”
李承溪点点头,侧身让开道路:“进去吧,他在里面忙着,估计也饿坏了。” 他看着兮颜走近铸造房,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 他没有告诉兮颜,工匠们病倒的真相,更没有说,长期在陨铁旁锻造,巽风很可能也会遭遇同样的命运,甚至更糟。
兮颜敲响了铸造房的门,里面的锤声顿了顿,片刻后,房门被拉开一条缝,巽风探出头来。他浑身大汗淋漓,粗布短褂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脸上满是烟灰,只有一双眼睛,神采奕奕,透着近乎疯狂的执着。看到兮颜,他眼中的炽热稍稍收敛,却没多说一句话,只是伸出手,接过食盒,动作快得像在抢。
“阿风,你慢点,别噎着。” 兮颜看着他布满厚茧、沾着铁屑的手,心里一阵发酸,“你也别太拼命了,注意身体。”
巽风没有回应,只是快速打开食盒,拿起里面的饼子和咸菜,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他的注意力几乎全在身后的陨铁上,眼睛时不时瞟向那团在烈火中泛着荧光的矿石,仿佛那才是他的全部。兮颜还想说什么,他已经吃完了,把食盒塞回她手里,“砰” 的一声关上了房门,里面立刻又传来风箱的轰鸣与铁锤的重击声,比之前更急促,更猛烈。
兮颜站在门外,手里捏着空荡荡的食盒,眼眶微微发红。
她转头看向李承溪,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三皇子,巽风他……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以前他打铁,再忙也会回家吃饭,会陪孩子玩,可现在……”
“夫人,你别担心。” 李承溪走上前,语气诚恳,“巽风师傅是遇到了真正值得他全力以赴的宝贝,那陨铁百年难遇,能铸造出千古神兵,是他作为铸匠的荣耀。等事成之后,陛下一定会重赏你们,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他说着,心里却掠过一丝冰冷的算计 —— 他知道,巽风这样没日没夜地靠近陨铁,身体迟早会垮掉,或许活不到铸成神兵的那一天。可那又如何?只要能得到神兵,龙腾的军事实力会大大提升,一统鸿蒙大陆就多了几分把握,而巽风的妻儿,他会禀明父皇,给予丰厚的抚恤,让他们一生无忧。在他看来,这是值得的 —— 一个铸匠的牺牲,换来龙腾的长治久安,划算得很。
兮颜看着李承溪坚定的眼神,心里的担忧稍稍缓解了些。她点了点头,轻声说:“希望如此吧。我只希望他能平安。” 说完,她提着食盒,转身朝着山下的村落走去,她牵挂着孩子,脚步加快,匆匆之中满是不安。
李承溪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转头望向铸造房,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他抬手按了按胸口的不适,心里祈祷:巽风师傅,委屈你了。为了龙腾,为了天下苍生,你的牺牲,不会白费。
与此同时,北狄的科科沁草原,夜色同样笼罩着大地。岱钦大汗的穹庐里,火盆里火星溅在铺展的兽皮地图上,映得 “黑风城” 三个字格外清晰。岱钦坐在主位上,手里端着一碗马奶酒,却没喝,眼神里满是对远方战事的牵挂。
布顺达坐在他对面,身着萨满教的传统服饰,深蓝色的长袍上绣着日月星辰,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清冷又淡漠。
“布顺达,” 岱钦打破沉默,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你请示过长生天,阿古拉这次去黑风城,真的会顺利吗?”
布顺达点头,声音平淡无波:“大汗放心,长生天的启示是吉兆。图蒙失道寡助,黑风城已易主龙腾,阿古拉此去,不仅能救出琪琪格公主,还能与龙腾达成和解,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她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早已预见了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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