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林小屋的篝火噼啪作响,驱散着两人身上的寒意,却驱不散心头沉重的阴霾。老张的电话像一道追魂符,悬在头顶。林深挂断电话后,小屋陷入死寂,只有火焰舔舐木柴的声音和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沈瑶裹紧毯子,脸色在火光映照下依旧苍白,她看着林深,眼中满是担忧:“他发现了?我们怎么办?”
林深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火堆旁那个沉默的黑匣。老张的语气虽然平静,但那种掌控一切的压迫感透过电波清晰传来。回去?等于自投罗网,黑匣和好不容易得来的主动权将瞬间丧失。不回去?老张必有后手,他们躲不了多久,沈瑶也会被牵连更深。
“不能回去。”林深最终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至少,在弄清楚这个匣子之前不能。”
他拿起黑匣,再次仔细端详。冰冷的触感,神秘的纹路,还有那个形状奇特的锁孔,都像无声的挑衅。母亲留下的线索指向这里,苏阿姨笔记本中“双钥合,通道现”的提示也萦绕耳边。这个匣子,很可能就是连接“辰钥”与“归墟”的关键节点,甚至可能藏着制约“时序之源”的方法。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匣子侧面那个抽象的回头羊刻痕。“亡羊之处”这个标记绝非偶然。它像一把钥匙,不仅指向下一个地点,更可能暗示了开启这个黑匣的方式。
“你看这个羊的标记,”林深将黑匣转向沈瑶,“‘亡羊之处’母亲用这个词,会不会是双关?既指藏匿钥匙碎片的地点,也暗示了开启这个匣子需要某种与‘羊’相关的‘牺牲’或‘代价’?或者,是一种特定的、与‘羊’对应的仪式或密码?”
沈瑶凑近仔细观看,法医的细致让她注意到了更多细节:“这个羊头的雕刻风格很古老,有点像商周时期青铜器上的饕餮纹变体,但线条更简洁。而且,羊的眼睛部位,似乎有两个极细微的凹陷,像是需要嵌入什么东西?”
林深心中一动,立刻拿出那块“归墟之钥”碎片,尝试对准羊眼的凹陷。碎片的大小似乎吻合,但凹陷的形状更圆润,而碎片边缘不规则,无法嵌入。
“不是这个。”林深摇头,“可能需要另一件特定的物品,或者。”他想起母亲手稿中常提到的象征对应关系,“‘羊’在地支属‘未’,五行属土,方位西南,时辰代表下午一点到三点开启的方法,会不会需要在这些特定条件满足时进行?”
线索纷乱,如同乱麻。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必须尽快找到“亡羊之处”,拿到关键的“钥匙”,才能打开黑匣,揭开下一步的谜底。
“老张那边。”沈瑶依旧忧心忡忡。
“我们必须抢时间。”林深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在他找到我们之前,先找到‘亡羊之处’。”他拿出手机,再次调出城市地图,目光锁定在母亲曾惋惜提及的、已被改建的“羊角巷”原址,现在的“世纪天虹”商业广场。
“就是这里。”林深指着地图,“‘亡羊之处’,最可能指的就是被埋葬的羊角巷。钥匙碎片,应该就在广场地下,某个对应古老巷道结构的关键节点。”
“可是商业广场地下是停车场和商城,我们怎么进去找?而且,那里人来人往。”沈瑶觉得这简直是大海捞针。
“一定有入口。”林深回忆起一些城市探险爱好者的传闻,“这种老城区改造,有时会保留一些不为人知的地下结构入口,比如废弃的防空洞、早期的人防工事,或者因为建筑结构原因被封闭的旧巷道接口。我们需要找到这些入口。”
这是一个更加冒险的计划。潜入一个现代化的、监控密集的商业广场地下,寻找一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入口和一枚小小的钥匙碎片,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除此之外,他们别无选择。
两人简单商议后,决定立刻行动。白天商业广场人多眼杂,他们需要伪装,并利用人流作掩护,寻找可能的线索。林深换上了包里备用的普通衣物,沈瑶也稍作整理,掩盖住病容。他们将最重要的黑匣和“辰钥”令牌藏在护林小屋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只带了“归墟之钥”碎片和一些必备工具。
搭乘早班公交车,他们混在上班的人流中,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世纪天虹商业广场。早晨的广场已经开始喧嚣,巨大的玻璃幕墙反射着晨光,时尚的店铺陆续开门,与记忆中那个充满烟火气的“羊角巷”判若两个世界。
他们像普通顾客一样,在广场内外闲逛,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通风口、检修井盖、消防通道、以及广场边缘与老建筑接壤的缝隙。林深尤其注意那些标有“设备层”、“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字样的门禁。
在一处相对偏僻的、连接商场和后方写字楼的消防通道外,林深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半嵌在地下的老旧铁门,门上挂着一把早已锈蚀的大锁,周围堆放着一些清洁工具,显然久未使用。铁门旁边的墙壁上,残留着一段被水泥覆盖了大半的、模糊的砖砌拱形痕迹,那正是老式街巷门洞的典型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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