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枪声和疤面人的出现,如同冰水泼入滚油,瞬间炸裂了石室内混乱的局面。
张明远(无面)举着匕首的手僵在半空,猛地扭头,面具下的目光死死盯住洞口那个如同幽灵般出现的身影,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暴怒:“是你?你竟然没死?” 他的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扭曲。这个本该在“归墟之眼”混乱中葬身水底的杀手,竟然在此刻现身,还拿枪指着他。
疤面人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恐怖,他持枪的手稳如磐石,眼神冰冷地扫过被暗红流光缠住、艰难挣扎的林深,又掠过倒在地上的阿吉和被他挟持的沈瑶,最后定格在张明远手中的匕首上,嘴角的冷笑带着刻骨的恨意:“张明远,你的戏该收场了。‘封脉之匕’不是你能染指的东西。”
林深被脚踝处传来的刺骨寒意和意识侵蚀感折磨得几乎昏厥,但疤面人的出现和话语让他强行保持着一丝清醒。这个人不是张明远一伙的?他想要匕首?他是敌是友?
沈瑶趁张明远分神的瞬间,猛地低头狠狠咬在他手腕上!张明远吃痛,手一松,沈瑶挣脱开来,踉跄着扑向倒地的阿吉。张明远怒极,反手就要抓回,但疤面人的枪口微微一抬,冷喝道:“别动!再动一下,我打碎你的面具!”
张明远动作一滞,投鼠忌器。他死死盯着疤面人,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你到底是谁的人?‘老板’派你来的?还是你想独吞?”
“老板?”疤面人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不屑,“那个藏头露尾、只想坐享其成的老东西?他也配?” 他的话暗示着“影幢”内部似乎还有更高层、更神秘的存在,而他和张明远并非完全一条心。
“那你想要什么?”张明远强压怒火,试图周旋。石室仍在震动,血池中的暗红流光更加狂躁,不断试图突破林婉遗骸散发出的那圈微弱白光的束缚,发出嘶嘶的尖啸,仿佛有无数怨魂在哀嚎。林深感到意识越来越模糊,那寒意正顺着腿向上蔓延。
“我要的,你给不起。”疤面人一步步逼近,枪口始终对准张明远,“把匕首扔过来,然后带着你的人滚蛋。这里的东西,你碰不得。”
“休想!”张明远狂怒,“我谋划了二十年!等了二十年!‘源血’的力量是我的!谁也别想夺走!” 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突然将匕首尖端对准了翻涌的血池,厉声道:“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把匕首扔进去。大家一拍两散,看看这被惊动的‘源血’会先吞噬谁。”
他在赌,赌疤面人也在意这池中之物,不敢逼他鱼死网破。
疤面人脚步一顿,眼神锐利如刀,显然有所忌惮。血池的异动确实充满了不可控的危险。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那一直端坐不动、散发着微光的林婉遗骸,似乎感应到了匕首指向血池的威胁,周身白光骤然一亮。同时,林深怀中那几片与遗骸同源的“心钥”碎玉爆发出最后一股强烈的冰凉气息。
“嗡!”
白光如同涟漪般扩散,与血池的红光猛烈撞击。整个石室剧烈摇晃,顶壁开始落下碎石。缠住林深脚踝的暗红流光像是被灼烧般,发出一声尖利的嘶鸣,猛地缩回池中。
林深脚下一松,瘫倒在地,剧烈咳嗽,浑身被冷汗浸透,但那股侵蚀意识的寒意暂时退去了。
“婉儿!你死了还要阻我!”张明远对林婉的遗骸发出怨毒的咆哮,但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能量冲击震得后退几步,匕首险些脱手。
疤面人也被这变故惊得瞳孔一缩,但他反应极快,趁张明远身形不稳的瞬间,枪口微移。
“砰!”
子弹不是射向张明远,而是精准地打在他握着匕首的手腕上。
“啊!”张明远惨叫一声,匕首当啷落地。
“动手!”疤面人厉声对身后黑暗中喝道。
霎时间,洞口阴影处又窜出两条黑影,动作迅捷如豹,直扑张明远带来的、此刻正被血池异象吓得阵脚大乱的黑衣手下。刀光闪动,惨叫声起。这两人显然是疤面人的同伙,身手狠辣,瞬间就放倒了两人。
张明远手腕鲜血淋漓,又惊又怒,眼见手下被袭击,疤面人持枪逼近,他知道大势已去,再留下去必死无疑。他怨毒无比地瞪了疤面人一眼,又看了一眼近在咫尺却无法得到的血池和林婉遗骸,发出一声不甘的狂吼,竟毫不犹豫地转身,捂着伤口,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如同丧家之犬般冲向石室另一个阴暗的角落,那里似乎有一个更小的缝隙,身影一闪便没入黑暗中逃走了。他竟连手下都弃之不顾。
剩下的黑衣人见首领逃跑,更是斗志全无,在疤面人同伙的追杀下四散奔逃,有的慌不择路,竟失足跌入了那翻涌的血池,只来得及发出半声凄厉的惨叫,便被暗红的池水吞噬,消失无踪。
石室内转眼间只剩下疤面人及其两名同伙,以及瘫倒在地的林深、搀扶着阿吉的沈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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