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传来的微弱电台声,如同毒蛇的嘶鸣,瞬间绷紧了林深的每一根神经。那规律的“滴滴答答”声,在寂静的山夜里格外清晰,绝非自然声响。是“啄木鸟”在通讯?内容是什么?是针对他们那条假消息的回应,还是常规汇报?
冒险靠近,可能暴露行踪,万劫不复。但若置之不理,可能错失关键信息,甚至被将计就计,陷入更深的陷阱。
林深只犹豫了瞬息。被动等待只有死路一条。他迅速退回洞内,轻轻摇醒阿吉和沈瑶,用最低的声音说明了情况。
“我去探一下,你们留在这里,绝对不要出声,随时准备转移。”林深的声音不容置疑,将柴刀递给阿吉,自己则捡起一块边缘锋利的薄石片。
“太危险了!”沈瑶抓住他的手臂,眼中满是担忧。
“必须弄清楚他们在说什么。”林深拍了拍她的手,目光坚定,“相信我。”
他深吸一口气,如同幽灵般滑出山洞,借着岩石和灌木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向山梁上电波声传来的方向摸去。夜色浓重,山风呼啸,掩盖了他的细微动静。
靠近山梁顶部,他伏在一块巨石后,小心翼翼地向声源处窥视。只见前方不远处,一块相对平坦的岩石上,蹲着一个模糊的黑影,身前放着一个巴掌大的、闪着微弱红绿指示灯的设备,正是它在发出规律的声响。那人戴着耳机,正专注地操作着设备,不时低头记录着什么。
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容,但看身形和动作,并非表叔,更像是个精干的年轻人。是“啄木鸟”本人,还是他的手下?
林深屏住呼吸,全力倾听。无奈距离和风声干扰太大,只能断断续续听到几个模糊的词语:“东南未发现,确认、待命、‘仓库’。” 无法串联成完整信息,但“东南”和“仓库”这两个词,让他心中一动。对方似乎确实在讨论东南方向的搜索情况,以及某个“仓库”?
就在这时,那人的操作似乎告一段落,他收起设备,站起身,警惕地环顾四周。林深立刻缩回头,紧贴岩石,心脏狂跳。
脚步声向另一个方向远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电波声也停止了。
林深等了片刻,确认对方离开,才迅速退回山洞。
“怎么样?”阿吉急切地问。
林深将听到的只言片语和自己的推测快速说出。“他们提到了东南方向和‘仓库’,说明我们的假消息可能起了一点作用,至少让他们产生了疑虑,分兵去核查。但‘待命’说明‘啄木鸟’很谨慎,没有轻易行动。”
这算是个好消息,但远远不够。他们依然被困在山里,缺乏食物药品,沈瑶的伤势在恶化,追兵的大网仍在收紧。
“我们不能一直躲在这里。”林深看着脸色苍白的沈瑶,下定决心,“必须趁他们注意力被东南方向吸引的时候,找到出路,离开这片山区。”
“可下山的路被水冲毁了,寨子那边肯定有埋伏,还能往哪走?”阿吉茫然地问。
林深拿出那本绢册和黑色笔记本,再次仔细研究。绢册是最终目标,必须送出去。而笔记本,他翻到记录地形的那几页,目光落在“鹰嘴岩东侧河谷”这个备用汇合点附近的一处标记上。那里用极细的笔迹标注了一个小小的山洞符号,旁边写着“古隧?通外?”。
古隧道?通往山外?这会不会是另一条出路?虽然标记不确定,但或许是唯一的选择。
“这里。”林深指着那个标记,“可能有一条古老的隧道,能绕过主要关卡,通到山外。虽然不确定是否存在,但值得一试。”
阿吉凑过来看了看,皱眉道:“鹰嘴岩东侧河谷,我知道那地方,很偏僻,河谷尽头是悬崖峭壁,没听说过有隧道啊。”
“标记是‘古隧’,可能早已废弃,不为人知。”林深分析道,“‘影幢’的人知道这个汇合点,但未必清楚这条可能的隧道。这是我们的一线生机。”
没有更好的选择。天亮前,三人再次踏上逃亡路。这次目标明确:鹰嘴岩东侧河谷。
路途比想象中更加艰难。为了避开可能的搜捕,他们不敢走任何现成的小路,只能在密林和陡峭的山脊间穿行。沈瑶的伤势让她几乎无法行走,全靠林深和阿吉轮流背负。饥饿、干渴和极度的疲惫不断消耗着他们的体力意志。
第二天下午,他们终于抵达了地图上标记的河谷。河谷深邃,两侧峭壁如刀削斧劈,一条湍急的溪流从谷底奔涌而过。按照标记,隧道入口应该在河谷尽头的崖壁某处。
他们在杂草和乱石中艰难搜寻,几乎绝望之时,阿吉突然在一处被厚厚藤蔓和爬山虎完全覆盖的岩壁前停下了脚步。
“林大哥!你看这里!”阿吉拨开层层藤蔓,露出岩壁上一个不起眼的、边缘有人工修凿痕迹的裂缝。裂缝狭窄,但内部漆黑,有冷风从中吹出,带着一股潮湿的土腥味。
真的有洞口。
希望之火再次燃起。但洞口如此隐蔽狭窄,里面情况完全未知,是生路还是另一个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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