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医院的隔离病房外,消毒水的气味冰冷刺鼻。林深隔着玻璃,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依靠仪器维持生命的沈瑶。她的脸色苍白如雪,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起伏,唯有监护仪上跳跃的数字证明着她仍在与死神艰难拉锯。每一次心跳的波动,都像针一样扎在林深心上。
“我们时间不多。”磐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低沉而急促。他换上了一身适合高海拔严寒环境的专业防寒作战服,脸上疲惫未消,但眼神锐利如鹰,“授权已下达,装备和人员已就位。直升机一小时后起飞,直抵边境线附近最后一个补给点。之后的路,要靠我们自己走。”
林深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翻涌的痛楚与焦虑强行压下,目光恢复冷硬:“明白。”
一小时后,一架经过特殊改装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高原型直升机呼啸着升空,载着六名乘客,向着西部连绵的雪山疾驰而去。机上除了林深和磐石,还有伤势未愈但坚持前来的山鹰,以及三名从磐石直属小队中挑选出的最精锐的队员,代号“秃鹫”的爆破手、“岩羊”的攀登专家和“雪貂”的通讯与医疗兵。每个人都沉默着,检查着自己的装备,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前的凝重。
林深摊开那张泛黄脆弱的“星坠谷”地图,借着舷窗透入的光,再次仔细研究。地图绘制得极为简略,更多是象征意义,标注的山形河流与现代地图差异巨大,唯有中心那个流星撞击状的山谷轮廓和几处特殊的星形标记相对清晰。母亲留下的注释语焉不详,充满警告。
“根据卫星图和地质资料比对,最可能匹配的区域是喀喇昆仑山脉深处的‘鬼见愁’盆地,海拔超过五千米,终年冰封,地形极端复杂,从未有过人类成功进入的记录。”“雪貂”操作着加固的平板电脑,调出资料,“气候恶劣,强风、冰裂缝、雪崩频发,而且有异常地磁干扰,所有精密仪器在那里都会失灵甚至损坏。我们只能依靠最原始的手段导航和生存。”
“老板的人如果真去了那里,怎么解决导航问题?”山鹰皱眉问。
“他们可能有更精确的古老线索,或者用了特殊方法。”磐石沉声道,“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找到核心区域。”
直升机在轰鸣中飞行了数小时,窗外的景色从荒原逐渐变为连绵的雪峰,气温骤降。最终,直升机在一片巨大的冰川边缘的背风处悬停,抛下速降索。
“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再往前气流太乱,而且容易暴露!祝好运!”驾驶员大吼道。
六人依次速降,踏上万年冰原。冰冷的空气瞬间刺入肺腑,狂风卷着冰碴抽打在脸上。眼前是白茫茫一片,巨大的冰川如同凝固的河流,延伸至远方犬牙交错的黑色山峦,压迫感十足。
“检查装备,适应五分钟,然后出发!”磐石下令,声音在风中有些失真。
众人迅速穿戴好冰爪、雪镜,用绳索串联在一起,背上沉重的背包。“岩羊”在前探路,用冰镐小心试探着隐藏的冰裂缝。“秃鹫”和“雪貂”断后。林深和磐石居中,依靠指北针和地图复印件(原件已妥善保存)辨认方向。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深雪没膝,狂风阻碍前行,稀薄的空气让人头晕目眩,心跳过速。低温无情地吞噬着体温。 静默是对意志和体能极限的考验。
按照地图指引,他们需要横穿这片冰川,翻越前方一道如同刀锋般的山脊,才能进入疑似“星坠谷”所在的盆地。路程不长,但在这种环境下,堪称死亡行军。
走了约莫两个小时,最前面的“岩羊”突然举起拳头示意停止。他蹲下身,拨开一处雪堆,脸色凝重:“头儿,有发现。”
众人围拢过去。只见雪下埋着半截断裂的登山绳,绳口参差不齐,像是被巨大力量崩断的。旁边还有几个模糊的、被新雪覆盖一半的脚印,朝向与他们一致。
“是老板的人,他们果然来了!而且过去了不超过一天!”磐石检查着绳子和脚印,眼神冰冷,“加快速度!但要更加小心!”
危机感迫近。队伍沉默地继续前进,更加警惕地观察四周,不仅提防自然险境,更要防备可能存在的埋伏。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有惊无险地穿越了冰川,开始攀登那道犹如天门般的陡峭山脊。风更大,气温更低,岩石上覆盖着光滑的冰壳,攀登难度极大。“岩羊”凭借高超的技术在前开路,打下岩钉,固定绳索。众人咬着牙,一寸寸向上挪动。
当最后一人艰难翻过山脊顶端时,几乎虚脱。但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瞬间忘记了疲惫和寒冷,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下方是一个巨大的、近乎完美的圆形盆地,盆壁陡峭,覆盖着冰雪和黑色的裸露岩层,仿佛真的是被一颗天外流星撞击而成。盆地中央,并非想象中的冰雪世界,而是一片突兀的、没有任何积雪的、布满黑色碎石的荒芜地带,正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由某种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风格古朴诡异的阶梯状祭坛。祭坛顶端,隐约有一个平台,平台上似乎立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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