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坠谷的寒风裹挟着硝烟与血腥味,吹不散弥漫在幸存者心头的沉重。战斗的喧嚣已然平息,留下的是死寂的祭坛、冰冷的尸体和伤员压抑的呻吟。特别行动队的医疗兵正在紧急处理重伤的“秃鹫”和“岩羊”,两人伤势严重,命悬一线。山鹰(援军队长)指挥队员清理战场,看守俘虏,建立临时防御。
林深靠在一块冰冷的巨石旁,任由医疗兵包扎着手臂上新增的划伤,目光却死死盯着卫星电话,仿佛要将它看穿。电话那头,是千里之外军区医院里生死未卜的沈瑶。方才磐石带来的消息——沈瑶生命体征曾异常波动又奇迹般稳定,像一根烧红的铁丝,在他心中烙下希望与恐惧交织的印记。镜界中的感应是真的,但那份稳定又能持续多久?
磐石拖着疲惫的身躯走来,脸上混着血污和尘土,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他递给林深一壶水,声音沙哑:“刚和指挥部通了话。老板的主力在境外据点被我们的人盯死了,暂时过不来。这批人是先遣队,任务就是抢占祭坛,接应老板。虎口疤人依旧下落不明。”他顿了顿,看向林深,“你确定在镜子里看到的是他年轻时的记忆?”
林深灌下一口冰冷的水,喉咙的灼痛稍减,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确定。他盗窃资料,手上留疤,后来成为‘影幢’首领,这些都是镜子里记录下来的碎片。虎口疤人指引我看这些,肯定有目的。”
“他在向我们传递信息,或者说寻求某种合作?”磐石眉头紧锁,分析道,“但他立场不明,目的成谜。轮回权限,如果老板真能掌控那种力量,后果不堪设想。”他抬头望向祭坛顶端那面布满裂纹、光泽黯淡的黑镜,“这镜子还能用吗?”
林深也看向那镜子,摇了摇头:“感觉死了。里面的空间极不稳定,崩塌前虎口疤人警告我必须离开。”他摸了摸胸口的徽章和绢册,它们此刻温热依旧,但与镜界的强烈共鸣已消失。
“此地不宜久留。”磐石做出决断,“伤员必须立刻后送。祭坛和这面镜子需要封锁研究,但这不是我们的专长。上级已派专家组赶来。我们的首要任务,是保证你和沈瑶的安全,并厘清老板和虎口疤人的最终意图。”他看向林深,语气严肃,“林深,你需要立刻返回医院。沈瑶的情况需要你在场,而且我担心老板不会放过她这个关键容器。”
林深心中一紧。没错,沈瑶仍是风暴的中心。星坠谷的变故,老板必然知晓,他很可能狗急跳墙。
一小时后,一架救援直升机轰鸣着降落在谷地边缘。重伤的“秃鹫”和“岩羊”被小心翼翼抬上飞机。林深和一名医疗兵也登机返回。山鹰队长和他的小队留下,配合后续赶到的专家队伍处理祭坛事宜。磐石则需留下统筹,并继续追查虎口疤人和老板的线索。
直升机升空,将满目疮痍的星坠谷甩在身后。林深透过舷窗,看着下方那个如同巨大伤疤的盆地和中央孤寂的祭坛,心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更深的忧虑。母亲追寻一生的秘密,何伯用生命守护的平衡,似乎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
数小时飞行,直升机降落在军区医院楼顶停机坪。早已等候的医护人员迅速将林深接往隔离病房进行检查。他顾不上自身疲惫,急切地询问沈瑶的情况。
“沈小姐情况依然危重,但生命体征比之前平稳了一些,算是暂时脱离了最危险的阶段。”主治医生语气谨慎,带着一丝困惑,“具体原因不明,仿佛有一股外来的力量稳住了她的生机。但脑部活动异常,意识深度昏迷,能否醒来还是未知数。”
外来的力量?林深心中了然,定然是镜界中那次意念传递起了作用。他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一点,但沈瑶未醒,危机就未解除。
他被允许在严格消毒后,进入重症监护室外间的观察室。隔着玻璃,他看到沈瑶静静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周身连接着各种仪器,但呼吸平稳,仿佛沉睡。那枚玉坠静静贴在她的颈间,在监护仪冷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林深久久凝视着她,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这一路的生死与共,早已将他们的命运紧紧相连。
接下来的两天,林深在病房接受治疗和观察,同时配合赶来的高级情报人员,详细复盘星坠谷的经历和镜界中看到的一切。他将“老板”年轻时的背叛、虎口疤人可能的双重身份、以及“轮回权限”的警告,毫无保留地汇报。情报人员高度重视,立即展开更深入的调查。
沈瑶的情况保持稳定,但依旧昏迷。专家们对她的身体进行了更精密的检查,发现她体内那种异常能量残留确实消失了,但大脑中某个区域的活动却异常活跃,仿佛在处理海量信息。这种现象无法用现代医学解释,只能归结为与时序力量接触后的未知变化。
林深大部分时间都守在观察室,累了就在旁边的休息床上眯一会儿。夜深人静时,他会拿出母亲的绢册和那枚青铜徽章,反复摩挲,试图从中找到更多关于“星坠谷”、“源初之镜”以及如何真正唤醒沈瑶的线索。绢册上的古语晦涩难懂,徽章除了温热,并无其他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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