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海岛,风声鹤唳。东南海面那闪烁即逝的鬼火灯光,如同毒蛇的信子,在每个人心头投下浓重的阴影。无法判断是路过的船只,还是致命的追踪者。所有灯火管制,无线电静默,岛屿陷入死寂,只有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礁石,发出空洞的轰鸣。
“磐石”安排了双倍暗哨,潜伏在制高点和丛林边缘,用夜视装备严密监控海面。林深和衣躺在沈瑶床边的地铺上,手枪枕在头下,毫无睡意,耳朵捕捉着窗外任何一丝异常的声响。母亲的密写线索、“潮音洞”、虎口疤人的意图、海上的不明灯光无数线索和危机交织,让他神经紧绷。
拂晓时分,天色微明,海面雾气弥漫,能见度极低。昨夜的不明灯光未再出现,但警惕不敢放松。
“潮水开始退了。”老海狼观察着海岸线,低声道,“潮音洞在西北面鹰嘴崖下面,只有退潮后两三个小时能进去。要探洞,得趁现在。”
磐石当机立断:“行动。我,林深,岩羊(攀登专家),我们三个去。老海狼你带其他人留守,最高戒备。保持通讯畅通,但有情况,按预案三撤离。”
林深最后看了一眼昏睡的沈瑶,将她颈间的玉坠轻轻扶正,深吸一口气,检查装备:强光手电、防水手电、绳索、匕首、手枪,还有贴身收藏的绢册和徽章。三人带上必要的探险工具和武器,悄然离开气象站,没入晨雾笼罩的丛林。
通往西北海岸的路异常难行,根本没有路,全是茂密的热带植被和尖锐的火山岩。藤蔓缠绕,毒虫潜伏,空气中弥漫着腐烂树叶和湿土的腥气。岩羊在前用砍刀开路,动作轻捷。林深和磐石紧随其后,精神高度集中。
一小时后,三人抵达岛屿西北侧。眼前是高达数十米的陡峭悬崖,崖壁被海水侵蚀得千疮百孔,怪石嶙峋。海浪在崖底咆哮,退潮后露出大片湿滑的礁石滩。
“洞在那里!”岩羊指着悬崖底部一处被几块巨大礁石半掩着的、黑漆漆的裂缝。裂缝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洞口布满湿漉漉的藤壶和贝类,潮水退去后,洞口下方形成一个浅水潭,幽深不知几许。洞内隐隐有风鸣声传出,与海浪声混合,形成一种低沉呜咽的“潮音”。
“我先进去探路。”岩羊系好安全绳,戴上头灯,率先涉水靠近洞口,侧身钻了进去。片刻后,绳索传来三下拉动信号——安全。
林深和磐石依次而入。洞口初极狭,寒气逼人,脚下是冰冷的海水。前行数米,洞穴豁然开朗,内部空间比想象中大得多,是一个巨大的海蚀溶洞。洞顶垂下无数石钟乳,地上耸立着石笋,在头灯光柱下光怪陆离。空气潮湿阴冷,带着浓重的海腥味和某种古老的霉味。最奇特的是,洞穴深处传来持续不断的、如同千万只蜜蜂振翅般的低沉嗡鸣声,与洞外海浪的节奏隐隐契合,震得人耳膜发痒,心头发慌——这就是“潮音”。
“这声音不对劲,像某种低频共振。”磐石经验丰富,立刻察觉异常,“小心点,可能影响平衡和判断。”
三人呈战斗队形,小心翼翼向洞内探索。洞穴曲折向下,岔路不多,但幽深不知尽头。岩壁上有人工开凿的简陋台阶和扶手痕迹,年代久远。地上偶尔能看到一些破碎的陶片和锈蚀的铁器残骸,似乎很久以前有人类活动。
走了约百米,前方出现一个较大的洞厅。厅中央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如同碗状的石盆,盆内积聚着清澈的淡水,水面微微荡漾,似乎与那“潮音”共振。石盆旁,立着一块较为平整的石碑,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与母亲绢册上同源的古老符文。
“有字!”林深精神一振,立刻上前。石碑上的字迹虽然风化严重,但大部分依稀可辨。内容并非武功秘籍或藏宝图,而更像是一篇观测记录和警示。
“星坠之谷,源眼躁动,时序将乱。吾等奉守辰之命,于此听涛之地,立潮音镜,观测地脉异动,记录源血潮汐。然力量日渐失控,镜亦受侵蚀,恐生不测。后世子弟若至,当循心钥指引,慎察镜中幻象,莫坠虚妄,切记平衡。”
守辰人、观测点、潮音镜,林深心中巨震。母亲笔记中零散的记载在这里得到了印证,这个“潮音洞”是古代“守辰人”监测“时序之源”异常的一个前哨站,那所谓的“潮音镜”在哪里?
他用手电照射四周,终于在洞厅最内侧的岩壁上,发现了一个被石幔半遮掩的、直径约一米的、光滑如镜的圆形石盘。石盘材质非金非玉,呈暗灰色,表面极其光滑,隐隐倒映着人影,但细看又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漩涡在流动,散发出微弱的能量波动,与那“潮音”共振,这就是“潮音镜”?
“小心!别靠太近!” 磐石拉住想要上前的林深,警惕地盯着石盘,“这东西看起来邪门。”
林深想起母亲“慎察幻象,莫坠虚妄”的警告,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石盘似乎需要某种“钥匙”才能激活,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的青铜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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