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的瞬间,龙明月的声音像被揉碎的玻璃,裹着哭腔尖锐地刺出来:“爸爸!快来救我!有人要杀我——!”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濒死的恐惧,在喧嚣的街头格外刺耳。
听筒那头的男声原本沉稳,此刻像被投入滚烫的油锅,瞬间炸开:“月儿!你在哪?!别急,告诉爸爸具体地址!爸爸马上到!”
龙明月抖着唇报出地址,手指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白。直到电话挂断,她仍止不住地发抖,抬起泪眼看向童小凡时,那双蓝宝石似的眼睛里,除了惊魂未定,竟悄悄缠上了一丝依赖——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像座突然降临的孤岛,让她在惊涛骇浪里抓住了浮木。
不过十分钟,十几辆黑色轿车从四面八方涌来,引擎的轰鸣声撕破了午后的宁静。车还没停稳,车门就被猛地推开,一群黑衣壮汉鱼贯而出,动作利落得像出鞘的刀,瞬间在路边围出一个密不透风的圈。
迈巴赫的车门打开,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人跳了下来。他穿着意大利手工定制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却掩不住眉宇间的霸气与焦灼。看到路边缩在童小凡身后的龙明月,他几步冲过来,昂贵的皮鞋踩在碎石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声音都在发颤:“月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让爸爸看看!”
“爸……”龙明月再也绷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瞬间浸湿了他胸前的真丝衬衫,“刚才……刚才有车要撞我……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中年人——龙辉腾,轻轻拍着女儿的背,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去,却掩不住他浑身紧绷的肌肉。他的目光扫过远处仍在熊熊燃烧的红色跑车,那火光映在他眼底,瞬间烧成了冰。身后的黑衣壮汉们早已围成一圈,将三人护在中央,手都按在腰间,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空气里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
哭了好一会儿,龙明月才抽噎着直起身,拉着龙辉腾的胳膊走到童小凡面前,声音还有些沙哑:“爸,是这位童先生救了我。”她又转向童小凡,努力挤出一个感激的笑,“童先生,这是我爸爸,龙辉腾。”
龙辉腾这才将目光转向童小凡。刚才只顾着女儿,此刻才仔细打量这位救命恩人。眼前的年轻人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气质却异常沉稳,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得不像刚从生死边缘走过一遭。他没有丝毫犹豫,对着童小凡深深鞠了一躬,九十度的弯腰,姿态恭敬:“多谢童先生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您有任何要求,只要我龙辉腾办得到,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绝无二话!”
童小凡摆了摆手,语气淡然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举手之劳,不必挂怀。”他见多了这种场面。
龙辉腾直起身,目光落在女儿大腿那两道醒目的血痕上,心疼得眉头拧成了疙瘩:“月儿,这伤……要不要紧?”
“爸,我没事,”龙明月连忙拉住他的手,解释道,“就是安全带勒的,童先生已经帮我看过了,他说只是脱臼,已经复位了。”她顿了顿,想起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眼睛里又泛起惊叹,“刚才三辆车并排撞过来,我都吓傻了,是童先生……他像一阵风似的冲过来,一把就把我从车里提出来了!真的,就像电影里的大侠!”龙明月又把刚才自己被救的过程说了一遍。
龙辉腾越听越心惊,看向童小凡的眼神彻底变了。能在高速行驶的车流中救人,这绝非寻常身手。他直起身,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与郑重:“童先生有如此身手,不知师从何处?若不嫌弃,可否赏脸到我那里喝杯茶?让我略表心意。”童小凡挥了挥手。抬步就想走开。
就在这时,一个留着寸头的黑衣小弟凑到龙辉腾耳边,压低声音愤愤道:“辉哥,肯定是武家那帮杂碎干的!姓武的太不讲规矩,祸不及家人的道上规矩都敢破,竟然对大小姐下手!这口气咱咽不下,今晚就跟他们拼了!”
“武家?”童小凡正要拒绝龙辉腾的邀请,听到这两个字,脚步猛地顿住。他转头看向那个寸头小弟,眼神陡然锐利如刀,像两束冰冷的光直直刺过去:“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弟被他的眼神看得一哆嗦,下意识地立正站好,声音都直了:“回童先生,是武帮的人在对付大小姐。他们背后的靠山。就是京城的武家!”
童小凡的目光转回龙辉腾脸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上车聊聊?”
龙辉腾心中一动,立刻点头:“请。”
迈巴赫的后座宽敞得像个小型会客厅,真皮座椅柔软舒适,隔绝了外界的喧嚣。童小凡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着膝盖,目光落在窗外飞逝的街景上。
童小凡淡然的说道。给我讲讲你和武家吧。
“童先生既然问起,我就不瞒您了,”龙辉腾叹了口气,语气凝重起来,“我们是混地下世界的。京城原本有三大帮派,龙帮、东北帮、武帮,三足鼎立,井水不犯河水。但半个月前,武帮突然动手,一夜之间就把东北帮给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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