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瓜我让人去买,”刘婆子记下,“那小白菜和豌豆苗,姑娘看着安排,要最新鲜的。”
“好。”
冬天天黑得早,从大厨房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园子里点起了灯笼,在寒风里摇晃。
青禾裹紧斗篷,往菜圃走。她得去把明日要收的菜划出来,明儿一早太监们来收,不能耽误。
到了暖棚,里面点了蜡烛,一支支插在棚里。烛光昏黄,照着绿油油的菜畦。
她蹲下身,一畦畦看过去。看完出来手都冻僵了,她搓了搓手,想起采薇给的护手霜,又挖了点抹上。看完菜畦出来,时间已经很晚了,她踩着冻硬了的雪地,匆匆往园子外头走。
天已经黑透了,只有雪地里反着一点月光,白惨惨的。她裹紧了斗篷,深一脚浅一脚的,只想快点回家。
该死的天气,冻得她手脚发麻,肚子也空,想着回去让宋妈妈煮碗热汤面,放点白菜豆腐,热热地吃下去才好。
边走边想,日子过得真快。一眨眼,来清朝十年了。好像刚适应了这里的四季轮转,一年就又到头了。春天种菜,夏天除草,秋天收获,冬天守着暖棚。
周而复始。
不知不觉走过湖边的小路。这里白天景致好,晚上却黑得很。湖面结了冰,上头还盖着雪,月光照上去幽幽地泛着光。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她踩雪的咯吱声。
因为路熟,她倒也不怕,只低头赶路。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急的动静,青禾浑身的鸡皮疙瘩斗起来了,以为是有什么狸猫之类的野兽,还没来得及回头,一股巨大的力道就狠狠撞在她背上!
她整个人往前飞扑出去,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听见自己短促的惊呼。下一秒,身子就重重砸在湖面的冰层上。
“咔嚓——”
是冰裂的声音,还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刺骨的寒冷瞬间淹没了她。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灌进她的口鼻,耳朵,眼睛。棉袄吸了水,沉得像石头,拽着她往下坠。
青禾拼命挣扎,手脚却使不上力。刚才那一下撞得太狠,肋骨应该断了,此刻胸口闷痛得让她眼前发黑。她试图划水,可棉袄棉裤浸透了水,根本动不了。
冰水呛进气管,火辣辣地疼。她张着嘴想呼吸,却灌进更多水。身子越来越沉,意识开始模糊。
最后的念头是:谁推的我?
然后,黑暗彻底吞没了她。她像是沉在一个没有尽头的梦里,一会儿是现代医院的消毒水味,一会儿是清朝菜圃的泥土气。耳边嗡嗡响,好像有人在喊什么,却听不清。
身子很重,又很轻。肺里火辣辣地疼。
......
再睁开眼时,眼前是昏黄的烛光,晃得她眼睛生疼。她只得用力地眨了眨眼,试图用眼泪将滞涩感带走,过了好半天才看清眼前是陌生的帐子顶,深蓝色的绸面绣着云纹。
这是哪儿?
她想动,身子却像被碾过一样,哪儿都疼。尤其是胸口,呼吸一下都扯着痛。
“醒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在旁边响起,青禾艰难地转过头。
胤禛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穿着石青色常服,脸色在烛光里显得格外冷峻
“王.....王爷.....”青禾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还带着水呛过的嘶声。应该是呛了水了,这里消炎条件不好,会不会吸入性肺炎?
“别说话。”胤禛站起身,朝外间道,“把药端来。”
很快有一个丫鬟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胤禛接过,在床边坐下:“能自己喝么?”
青禾试着撑起身子,手臂却软得没力气,胸腔也疼得厉害,坏了,肋骨应该断了,这里没有固定条件,可怎么办?
胤禛见状,皱了皱眉,一手扶住她的肩,一手把药碗递到她嘴边。药很苦,青禾皱着眉小口喝着。喝完了,胤禛把碗递给苏培盛,又拿了块帕子递给她。
青禾擦了擦嘴,脑子还是昏沉的。她环顾四周:这是个陌生的屋子,陈设简单,但用料讲究。看规制......好像是园子里某个厢房?
“你落水了,”胤禛像是看出她的疑惑,淡淡道,“园子的嫲嫲发现了,喊人把你捞了上来。”
“谁?”她哑着嗓子问。
胤禛看着她,烛光在他眼里跳动:“没看清,嫲嫲说只看见你掉进冰窟窿,没见着别人。”
是意外?还是......
“你好生歇着,太医来看过了,说寒气入体,需静养几日。园子里的差事先不用管。”
“谢王爷......”青禾想下床行礼,被他按住了。
“躺着吧。”胤禛转身要走,又停住,背对着她说,“这几日就住这儿。”
说完,他大步走了出去。苏培盛跟上去,轻轻带上门,屋里又静下来。
青禾躺在陌生的床上,看着帐顶的云纹,脑子里乱糟糟的。是谁要她的命?她得罪了谁?
想着想着,药劲上来了,眼皮越来越重。
迷迷糊糊睡过去前,她听见外头隐约的说话声,是胤禛在吩咐什么:“......查。园子里每个人,主子奴才,都给爷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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