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剑阵的金光彻底湮灭后,废墟中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劫后余生的恐惧与疲惫如同冰冷的潮水,冲刷着每个人的神经。
使鞭女子半跪在地,脸色苍白如纸,腕间那枚失去光泽的玉佩裂纹遍布,显然已彻底报废。她强撑着想要站起,却一阵踉跄,显然方才强行催动这保命底牌,消耗远超极限。
楚山河急忙上前搀扶,自己也是摇摇晃晃,手臂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渗出。
黑瘦汉子拄着卷刃的长刀,哇地吐出一口黑血,毒伤在金煞之气引动下似乎又有反复,气息萎靡。
猴子直接瘫坐在污浊的地上,眼神空洞,仿佛魂儿都被刚才那漫天剑芒绞碎了。
唯有陈长生,看似也受了些轻伤,衣衫有几处被剑气划破,气息略促,但眼神依旧沉静,默默地站在一旁,目光再次落向祭坛上那柄引发灾祸的残剑。
这一次,再无人觉得他的平静是“运气好”或者“反应迟钝”。
楚山河扶着使鞭女子,目光复杂地看向陈长生,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最终只是涩声道:“陈兄,你……没事吧?”
黑瘦汉子也抬起头,独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和后怕,沙哑道:“刚才……多谢了。”他虽然没完全看清发生了什么,但最后那阵法一刹那的凝滞和使鞭女子得以激发玉佩的时机,绝对与这个一直不显山露水的小子有关!
使鞭女子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推开楚山河的搀扶,站直身体。她清冷的眸子直视陈长生,没有追问,也没有道谢,只是用一种极其复杂的语气道:“陈道友,深藏不露。”
这句话,已然表明了一切。
陈长生迎着她的目光,沉默片刻,缓缓道:“略通一些阵法皮毛,侥幸看出些许破绽,还是多亏了姑娘的法器威能。”
他依旧将主要功劳推给了那枚玉佩,但这次,没人再会相信那仅仅是“侥幸”。
使鞭女子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有些事,心照不宣即可。她转而将目光投向那柄残剑,眉头紧蹙:“此物煞气惊人,更是引发此地禁制的核心,绝非善物,但……也绝非凡品。”
经历了方才的生死危机,再看这残剑,众人心情都极为复杂。既是它引来了杀身之祸,但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它,才让他们发现了这处遗迹。
“现在怎么办?这鬼东西碰又不能碰,拿又拿不走。”楚山河看着残剑,心有余悸。
黑瘦汉子调息片刻,压下伤势,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方才动静太大,恐怕会引来其他人或东西。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众人皆点头。黑煞帮、未知的劫修、还有这秘境本身的神秘危险,都让他们如芒在背。
“但这遗迹……”猴子看着周围的残垣断壁,有些不甘。上古遗迹,往往意味着机缘。
使鞭女子冷静道:“机缘虽好,也要有命拿。我们状态太差,不能再冒险。这残剑我们动不了,但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东西。”她目光扫过周围,“简单搜寻一下,立刻撤离!”
这个提议得到了赞同。五人强打精神,忍着伤痛,开始在废墟中快速搜寻。
废墟范围不大,大部分都被岁月和植物侵蚀掩埋。众人分散开来,用兵器小心翼翼地拨开苔藓和腐叶,期望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楚山河在祭坛后方发现了几块刻着模糊古文字的碎石板,试图辨认,却一无所获。
黑瘦汉子在一处墙角挖出几片腐朽的金属碎片,似乎是某种法器残骸,但灵性尽失,已成废铁。
猴子在一堆乱石下摸到一个锈蚀严重的金属盒子,费劲打开,里面却只有一滩黑乎乎的粘稠物,散发着恶臭,令他大失所望。
陈长生则看似随意地在一片半塌的墙壁附近探查。他的精神力仔细感知着。忽然,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一处被厚厚的墨绿色藤蔓完全覆盖的墙壁角落。
其他地方的能量波动都已被剑阵和岁月磨灭,唯有这里,在他的感知中,有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沉稳厚重的土属性灵力波动,被层层藤蔓和石壁隔绝着。
他拔出柴刀,小心地劈砍开那些坚韧的藤蔓。藤蔓之后,并非完整的石壁,而是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的狭窄裂缝!裂缝边缘有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但被藤蔓和落石遮掩了无数岁月。
一股微弱的、带着陈腐气息的凉风,正从裂缝中缓缓吹出。
“这里有个通道!”陈长生低声道。
众人立刻被吸引过来。
“通道?通向哪里?”楚山河好奇地探头望去,里面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黑瘦汉子仔细观察裂缝边缘,神色凝重:“看这痕迹,非常古老了。恐怕是这遗迹原本的一部分。”
使鞭女子感受着那丝微弱的凉风,沉吟道:“有空气流动,说明不是死路。或许……是通往某处秘殿或者储藏室?”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在遗迹中发现这种隐秘通道,往往意味着可能有未被时光完全湮没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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