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网人”和“幽灵”一样,谨慎得令人绝望。
陈默将“织网人”的纸条和曼陀罗照片,贴在了白板上“幽灵”邮件的旁边。
敌人的形象,从一个模糊的“幽灵”,开始分裂、具体化。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这不是追凶,这是在解一道弥漫在空气中的、没有固定形态的难题。
就在这时,他的电脑再次弹出了邮件提示。
又是一封匿名邮件。
他点开。
里面没有音频,没有图片,只有一句简短的、用代码字体打出的英文:
“The game is everywhere. Can you see the pattern?”
(游戏无处不在。你能看到模式吗?)
陈默盯着这行字,瞳孔微微收缩。
无处不在的模式……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白板上那些纷乱的照片、纸条、绳结图、曼陀罗……
魏国华的绳结,沈兵的完美现场,郑宏的引导,杨锐的模仿,张伟的“净化”,“幽灵”的宣言,“织网人”的标记……
这些看似独立的事件,背后是否隐藏着一个共同的、不断演进的“模式”?
对手不仅在行动,还在不断地提示他,引导他,甚至……像是在与他进行一场关于“模式识别”的智力游戏。
陈默深吸一口气,将这句新的英文提示,也打印出来,贴在了白板的正中央。
他站在白板前,如同一个面对无限谜题的棋手。
游戏,确实无处不在。
而他,必须看清模式,才能找到破局的关键。
这场对抗无形之敌的战争,进入了一个更加诡异和烧脑的阶段。
“The game is everywhere. Can you see the pattern?”
这行冰冷的代码字体,像一句诅咒,钉在了陈默办公室的白板中央。它不再仅仅是一个案件的线索,而是变成了一个无处不在的诘问,一个来自阴影深处的挑衅。
老李推门进来,看到陈默又站在白板前,那上面如今贴满了各种照片、纸条、绳结图、曼陀罗图案,以及那两句分别来自“幽灵”和“织网人”的宣言,错综复杂,如同疯子的涂鸦。
“老陈,”老李的声音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省厅的专家小组下午就到,他们会接手对‘幽灵’和‘织网人’的网络追踪和侧写。这案子……已经超出我们一个市局的能力范围了。”
陈默没有回头,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些混乱的符号上。“我知道。”
“那你还看什么?”老李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觉得头晕目眩,“这些疯子的话,有什么好看的?魏国华进了精神病院,沈兵、郑宏在牢里,杨锐、张伟也控制了。剩下的,是网安、是技侦、是上面的事儿了!我们得往前看!”
“往前看?”陈默终于缓缓转过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眼神却异常清醒,“老李,你看不到吗?”
“看到什么?”
“模式。”陈默的手指划过白板,“从魏国华用绳子追求秩序,到沈兵用死亡伪造完美,到郑宏用思想引导混乱,再到‘幽灵’在网络宣告存在,‘织网人’用科技符号标记领地……他们在进化,老李。从实体到虚拟,从个人行为到理念扩散。这不是一串孤立的案子,这是一场……正在进行时的‘变异’。”
他拿起那截从魏国华“终极之结”上断裂的深蓝色尼龙绳,又指了指“织网人”那张金属曼陀罗的照片。
“绳结会断,曼陀罗会被擦掉,甚至‘幽灵’和‘织网人’的账号也可能被封禁。但那种对‘绝对秩序’的扭曲渴望,不会消失。它会在下一个失意者、下一个偏执狂、下一个被时代甩下的人心里,找到新的宿主,用新的形式表现出来。”
老李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言以对。他办案几十年,抓过穷凶极恶的亡命徒,破过诡计多端的连环案,但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一种无力。敌人没有面孔,没有名字,甚至没有固定的形态。
“那……我们能做什么?”老李的声音干涩。
“记住。”陈默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记住这些模式,记住这种‘病’的症状。我们可能无法根除它,但我们必须学会识别它,在它下一次以新的形态出现时,能够更早地察觉,更快地反应。”
他放下那截绳子,最后看了一眼那满墙的、令人窒息的“疯狂图鉴”,然后动手,开始将它们一张一张地、仔细地取下,分类,归档。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仪式般的郑重。
“这些,不是结案材料。”他一边整理,一边对老李说,“这是……病历。是我们这个时代,某一种精神瘟疫的病历。”
老李沉默地看着他。他明白陈默的意思。有些黑暗,无法被彻底照亮,只能被时刻警惕。
省厅的专家小组如期而至,带来了更先进的技术和更广阔的视野。对“幽灵”和“织网人”的追查在更高的层面展开,那不再是陈默和老李能够主导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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