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凝在院外的草叶上时,小院就已经热闹起来。徐嘉和王彬背着竹篓,腰间别着柴刀,正低头检查着脚上的草鞋——那是老周前几天用晒干的稻草编的,鞋底垫了厚厚的芦苇绒,走起路来既防滑又柔软。小石头拎着个小小的竹篮,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草帽上还插着上次摘的芦苇穗,歪歪扭扭地晃着。
“茜姐,我们走啦,争取中午赶回来!”徐嘉抬手拍了拍竹篓里的粗麻布,里面裹着几块玉米饼和一小壶清水,“要是找到多的野果,就给芽儿留着做果脯。”
张茜正抱着芽儿在院门口送别,闻言笑着点头:“路上小心点,山里荆棘多,别刮着。要是遇到陡坡,就让小石头在下面等着,别往上凑。”她伸手替小石头理了理草帽带,“跟着徐嘉哥和王彬哥,不许乱跑知道吗?”
“知道啦!”小石头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山林的方向,“我会帮着拾野果,还能帮着看路呢!”
老周扛着一把锄头从屋里出来,身后跟着端着木盆的李翠,木盆里装着些去年留存的麦种。“你们进山留意着,要是看到土质松软的地方,记个记号回来。”老周放下锄头,指了指院西侧那片闲置的空地,“我打算把那儿拓成小块田地,趁着这几天晴好,翻土晒垡,正好能种点麦和蔬菜。”
王彬眼睛一亮:“好啊!要是能种成,咱们冬天就不愁口粮了。”他转头对徐嘉说,“进山路上我多留意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块。”
李翠把一小袋盐巴塞进徐嘉的竹篓:“要是遇到能腌渍的野菜,就多挖点回来,咱们腌成咸菜,配着馒头吃香。”她又摸了摸芽儿的小手,“芽儿乖,等哥哥们回来给你带甜果子吃。”
芽儿似乎听懂了,小手挥舞着,发出软糯的“咿呀”声,惹得众人都笑了。
目送三人进山后,张茜抱着芽儿回到院里,帮着老周收拾拓地的工具。老周拿起锄头,先在空地边缘画出大概的轮廓,那片地约莫有两间屋子大小,原本长满了野草,地势还算平坦。“这土看着还行,就是草根太多,得先刨干净。”老周弯腰拔起一把野草,根须上带着湿润的泥土,“翻土的时候要深点,把生土翻上来晒透,杀菌又透气。”
张茜把芽儿放在铺着芦苇垫的竹椅上,让她靠着小枕头坐好,旁边摆上几个老周做的小木玩具。“我来拔草,您歇着刨土。”她挽起袖子,蹲下身开始清理地里的野草,动作麻利地将杂草连根拔起,堆到一旁。芽儿坐在旁边,小手抓着小木球,时不时抬头看看忙碌的两人,嘴里咿咿呀呀地哼着,倒也不吵闹。
李翠则收拾完厨房,端来一壶晾好的凉茶放在院角,然后拿起竹篮,打算去河边洗些昨天收获的野菜。“我去河边洗点菜,顺便看看能不能捞点螺蛳回来,晚上炒着吃。”她对着张茜喊了一声,便提着竹篮往河边走去。
山林里的晨雾还未完全散去,空气里弥漫着松针和潮湿泥土的清香。徐嘉带着王彬和小石头,沿着上次开辟的小路往里走,路边的灌木上挂着晶莹的露珠,打湿了他们的裤脚。“野果一般长在向阳的坡上,咱们往东边走。”徐嘉边走边观察着四周的植被,“秋天的野果大多熟透了,颜色鲜艳,很好找。”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小石头突然指着前方的一片灌木丛大喊:“徐嘉哥!你看那是什么?红红的!”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片向阳的坡地上,长着几棵矮矮的灌木,枝头挂满了红彤彤的小果子,像一串串玛瑙似的,在晨光中闪着光。“是山楂!”王彬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摘下一颗放在嘴里嚼了嚼,“酸甜可口,熟得正好!”
徐嘉也走过去,仔细看了看:“这几棵树长得不高,果子也多,咱们把竹篓腾出来,多摘点回去。”他从腰间抽出柴刀,轻轻砍掉挡路的荆棘,“小石头,你在下面接着,我和王彬哥爬上去摘。”
小石头连忙放下竹篮,仰着头张开双臂:“放心吧!我肯定接得住!”
徐嘉和王彬爬上低矮的山楂树,一手抓着树枝,一手摘着山楂,熟透的山楂轻轻一拧就掉了下来,噼里啪啦地落在小石头举着的竹篮里。山楂的酸甜气息弥漫开来,小石头忍不住拿起一颗,用袖子擦了擦就塞进嘴里,酸得他眯起眼睛,却又舍不得吐,含糊地说:“真甜!比上次的野葡萄还好吃!”
两人摘了满满两竹篓山楂,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往前走了没多久,王彬又在一片草丛里发现了野葡萄藤,藤蔓顺着树干攀爬,上面挂着一串串紫黑色的野葡萄,颗粒不大,却透着浓郁的果香。“这儿有野葡萄!”他喊了一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这葡萄看着就甜,摘点回去酿酒也行,做果酱也不错。”
小石头凑过来,踮着脚尖够了一串,剥了一颗放进嘴里,立刻眼睛发亮:“甜!比山楂还甜!”
三人又忙活了半个时辰,摘了不少野葡萄,竹篓里还放了些顺手挖的荠菜和苦菜。徐嘉看了看日头,说道:“差不多了,咱们往回走,顺便看看老周说的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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