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色渐暗,雪花依旧零零星星地飘着。
沈青河带着紫莲和江云,提着几个精心准备的礼盒,来到秦洛家的小院外。院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沈青河轻轻叩了叩门,随后推门而入。
秦洛正站在院中,像是刚送走一波前来道贺的邻居。
他一见沈青河,脸上立刻露出既感激又带着几分复杂的神色,连忙迎上来:“青河!”声音有些沙哑,目光扫过她身后的紫莲、江云以及她们手中的礼盒,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暖流与感慨,“你……你有心了!何必……何必亲自跑这一趟呢?”
沈青河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将手中的礼盒递过去,语气真诚地说:“秦大哥,倩儿姐姐有喜,这是咱们百花谷天大的喜事,我怎能不来亲自道贺?这是一些安胎滋补的药材,还有给孩子准备的几匹细软棉布。东西不多,略表心意。”
秦洛连连点头,将她们迎进屋内。
然而,宋倩看到沈青河,心中醋意大起,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讥笑,“哎呀!”声音拖长了调子,阴阳怪气,“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日理万机、威风八面的沈姑娘大驾光临了啊!是什么风……把您给吹到我这寒酸的小院里来了?”
她如今腹中有了骨肉,自觉有了最大的倚仗,往日里对沈青河那份潜藏的嫉妒与不安,此刻竟毫无顾忌地宣泄出来。
“您可是大忙人!掌管着咱们整个百花谷的生死存亡!”她继续尖酸地说,“下次……还是别来了吧!我这身子弱,怕受不起您这份‘厚礼’!再说了……我怕我肚子里这孩子……见了您……会不开心呢!”
此言一出,空气瞬间凝固!
秦洛脸色猛地一变,又惊又怒,猛地转身对着屋内厉声喝道:“倩儿!你胡说什么?!青河她是好心好意来看你!你怎能如此说话?!”
宋倩被丈夫一吼,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眼圈一红,带着哭腔嗔怒道:“我胡说?!谁要她来看我了?!她一来!我就不开心!我心里就不痛快!你让她走!现在就让她走!”
说着,她竟情绪激动地抓起枕边的一个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碎片四溅!
沈青河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
她静静地听着宋倩这番充满敌意与羞辱的言语,心中如同被针扎一般,一阵刺痛。
但她面上依旧保持着极度的平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转向秦洛,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极其淡然的笑容,轻声道:“秦大哥……不必动怒……看来……倩儿姐姐今日身子不适,心情也不佳……我们……就不打扰她休息了。”
说完,她对着屋内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和:“倩儿姐姐……你好生休息。我们先告辞了。”
一直站在沈青河身后,强忍着怒火的江云,此刻再也按捺不住!
她一步上前,目光冰冷地扫过床榻上的宋倩,嘴角勾起一抹毫不客气的冷笑,一字一顿地说:“秦夫人……您……好好保重!但愿您这胎……能顺顺利利!可千万别……动了不该动的气……而有什么闪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话意味深长,带着明显的警告与讽刺!
沈青河摇摇头,示意江云别再说话。
她看了秦洛一眼,那眼神中有无奈,有歉意,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疲惫。
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与紫莲、江云一同,快步走出了这个充满火药味的小院。
身后,传来秦洛压抑着怒火的低吼和宋倩委屈的哭泣声……
院外,寒风凛冽。
沈青河抬头望着灰暗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两日后的清晨,天色尚未大亮,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百花谷的宁静。
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将一封插着三根羽毛的紧急书信送到沈青河手中。
信是从“羽雪客栈”传来的,内容简短而明确:据谢大人在洛阳的内线密报,金军有一批数量可观的御寒棉衣,将于三日后经由汴京至洛阳的官道运往南面前线。押运兵力约五百人,戒备相对松懈!机不可失!
沈青河看完信,眉头立刻紧锁。
她强撑着因感染风寒而有些昏沉的身体,立刻召集秦洛、陈希前来议事。
“消息来得突然,但机会难得!”她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却异常坚定,“这批棉衣,对我谷中过冬,乃至未来支援抗金义军,都至关重要!”
“秦大哥,陈希!”她看向秦洛和陈希,“此事刻不容缓!我意,由你二人亲自带队,率郑默、孙复两位兄弟,并挑选一千名精锐弟兄立刻出发,务必在金军押运队抵达预定地点前设下埋伏,夺下这批棉衣!”
秦洛与陈希对视一眼,眼中皆露出凝重而兴奋的神色,他们深知这批物资的重要性。
“青河放心!”秦洛沉声应道,“我等定当周密筹划,全力以赴,将棉衣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陈希也重重抱拳:“姑娘安心在谷中养病!此等小事,交给我等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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